第19节：炫舞恋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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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很久以后，当左在别墅的天台上和YUKA说起自己的往事，那时YUKA才明白左挺拔坚定的身躯担负了多少的负担。她一直认为多金且频繁出现在欢场的男人都是带着玩心，不负责任的。她没想到左竟然和她想的完全不同，他那样果敢负责、善良正直。
可是有时命运总会在不适当的时候同你开那么几个玩笑，让你在刚开始感觉幸福的时候又让你忽然泪流满面，倏地坠落到无底的悲伤里去。
那个夜晚YUKA一直陪伴着父亲，同他轻声地说起许多幼年的事，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一些根本不重要的事。
她一次次从小躺椅上起身为父亲倒水、翻身，扶他上卫生间。她看着父亲蹒跚的脚步，忽然觉得心酸难忍。
第二天清晨她找了父亲的主治医生，了解父亲的病情。那个年轻的医生翻着病历本对YUKA说："你父亲的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已经七天就要做一次血液透析了。最好能够在你父亲身体还许可的时候找到合适的肾脏，进行肾脏移植手术。但是手术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要想办法。"
YUKA听着不时地从年轻医生嘴里冒出的专业术语，低声问道："医生，我想知道两件事。第一，医院是否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肾脏？第二，手术费用大概要多少？"
年轻医生望着YUKA，应道："合适的肾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这个需要时间。在还没找到合适肾脏之前，你父亲必须靠血液透析来维持生命。"
接着他报出了一个数字。YUKA觉得头突突疼了起来。她点头说道："好的，那麻烦医院帮我父亲寻找合适的肾脏，钱我会想办法的。"
年轻医生看着YUKA有些僵硬的背影，叹了口气。很少看见这么坚强的女子，几乎全额承担了父亲的医药费，仍十分年轻的脸庞上已经有了超越年龄的沧桑和成熟。
YUKA离开医生办公室回到病房又和看护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同父亲道别。
"爸爸，我要回去上班了。你要保重身体。医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只要找到合适的肾脏就可以做手术了。"
男人握住YUKA的手，喃喃低语："囡囡，那得多少钱啊？！你看你老是为了我东奔西跑的，最近瘦了这么多，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辛苦了。"
YUKA笑着将头靠近男人的胸口："爸爸，我没事，瘦些精神。你安心养病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一个人走出医院时，风卷着落叶打在她身上。YUKA抬头看了看天空，秋季的天空总是更加让人惆怅。天空蓝到忧伤，没有一丝的云，空气里有淡淡的菊花的香味。
早上佳佳打来电话，说在"魅力STAR"的演出很成功，老板已经和他们签约了。
佳佳还说："YUKA，你知道吗，MIKO原来是回去奔丧的。他母亲去世了。"
路上的行人一拨又一拨地从YUKA身边擦过，将她带进更加拥挤的人群中。她站在路的一旁，看着前方的红灯下面黑压压的神情麻木的人。她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飘了出来：MIKO，MIKO，MIKO……
那个英俊的男人有一双布满尘埃的眼睛。他有太多她不知道的故事，有太多她无法看懂的神情，有太多她听不懂的言语。
每次见到他，她总会想起佳佳一脸忧伤的样子。佳佳说："YUKA，我一直无法走进MIKO的世界。他总是离我那么远。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只可惜他从来不讲故事。"
于是，她从一开始就拒绝走进这个男人的世界。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佳佳难过，永远都不会。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沉溺于这个男人为她调制的每一杯酒，开始在演出时期待那个男人从吧台后面走出的身影，开始在他亲吻别的女人时，内心酸涩不已。
YUKA吐了一口气，朝马路对面走去。不要再想这个人了，场子佳佳已经帮她联系好了，就在"魅力STAR"过去两条街的"夜来香"，明天就要过去试场了。
心里渐渐浮上左月光一样的笑容。还会遇见他吗？
好长时间里MIKO没有任何的消息。只有偶尔听到佳佳说起MIKO有传简讯给她，至于说了什么，佳佳并没有告诉YUKA。
"夜来香"的试场因为老总要求的服装太过暴露，YUKA无法接受，最终还是没有签约。而"蓝月亮"酒吧的玉姐也恰巧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解约。
其实钢管女郎这个职业最重要的就是面孔新颖，即便你的舞跳得再好，顶多一个场子三个月，否则顾客看熟了一张脸就会觉得没有新意，就不爱看了。
玉姐已经对YUKA格外照顾了，让她做满了一年。这期间，是玉姐死命撑着场子里那些闹场的客人，才能让YUKA继续下去。所以收到玉姐解约的电话时，YUKA完全没有怪她。玉姐说，酒吧的生意这半年来一直处于低谷，眼看快撑不下去了，所以实在没有办法再留YUKA了。
夜里，YUKA和刚下班回来的佳佳一起在公寓的天台上喝啤酒。满天星斗犹如碎钻，璀璨夺目。夜风拂过发丝，YUKA抓着令人冰到麻木的易拉罐，看着楼下如蚂蚁一般的人群车辆，忽然心想：若是从这样高的地方一跃而下，是否会长出翅膀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