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炫舞恋人(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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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前，是否也有一个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工地下班的男人轻轻地走进孩子的卧房，在因为害怕而没有关上的灯下看着她挂着泪水的睡颜，然后用温暖厚实的手掌擦去她腮边的泪水，为她盖上厚厚的被子，关上灯。
许多缠绕的噩梦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手掌而被悄然拂去的吧？于是渐渐地，梦境里不再有令人恐惧的怪兽，不再有被丢弃的不安，不再有海水一般的泪水。
然而此刻这个曾经夜夜为自己拂去噩梦的男人是否同样陷入了黑暗的未知的世界？他是否会恐慌，是否会在黑暗里等待着她温暖的笑容和伸出的双手？
还没有来得及为他做上一顿可口的热饭热菜，还没有来得及为他买几套高级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带他去那些美丽的地方。然而一切都已经在不可挽留的状态下在生命里画上了空洞的句点，只剩下心脏里一个深深的洞穴。簌簌的风声吹得YUKA整颗心疼痛不已。
然后她听见了心脏的哭泣，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YUKA伸手拭去，然后轻轻为小良关上了夜灯和房门。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落下眼泪的吧？没有任何的缘由，只是因为心底某处的暗涌，那样沉痛地袭击了柔软的心房。
YUKA往杯子里加了些冰块，然后倒入清冽的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通透的光泽。
有夜航的飞机从屋子上方的天空飞过，闪烁着夜航灯。辛辣的酒顺着喉管一路而下，隐约有某种错觉，似曾熟悉。
究竟像什么呢？YUKA闭上了眼睛费力地想着。
那是他第一次单独陪她喝酒，只是普通的冰啤酒，甚至连杯子都没有，只是就着易拉罐，一口一口地吞咽。
那时的她究竟是带着多么复杂的心情她已经无法记清，只是模糊地记得那夜的风和今夜的一样凛冽寒冷。
他们就这样盘膝坐在"蓝月亮"酒吧附近的石头广场冰冷的台阶上，然后他从红色的袋子里拿出了啤酒。
他说："YUKA，不要相信这世间所有会变化的东西。"
他举起泛着寒气的罐子，将里面的液体汩汩地灌入他滚烫的喉咙。
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时究竟是因为什么那样的伤心，如今的自己竟然完全想不起来了。
那夜，他们仿佛发疯了似的喝酒，一个个空罐子犹如尸体一般倒在了他们脚下。两个人都带了些醉意，可是依旧不舍得回家，于是就牵着手踉踉跄跄地走到附近的大排档里继续喝酒。
那晚，她笑着对他说："她们说你是一个烂人，她们说你让无数女人碎了心，可是我不许你欺负佳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男人有些醉红的眼里折射出某种刺目的光芒，他紧紧握住YUKA醉得有些发软的手，轻声问道："为了朋友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