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英雄(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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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省委1号会议室日
楼道里铺猩红色的地毯,电梯门口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笔直地站在那里,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字幕:1999年5月
楼梯间斜对过是装饰得古色古香的两扇厚重的木门,上面黄色的铜牌上刻着:省委常委会1号会议室
整个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给人的感觉是,这里是一处神秘庄严的场所。
一名武警战士将那扇厚重的木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位年轻干部,匆匆朝一边走去。会议室里传出了威严的讲话声。
陈刚:“……需要强调一下!西部大开发,就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大开发。而这个基础,就是我们的前辈们50年的创业史!是中国共产党人50年的奋斗史!是今天大西部的发展史!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成长史!”
掌声。
陈刚讲话的特写镜头。
省委书记陈刚端坐在会议室的主席上。
省委副书记马炳坐在左手首席,认真地倾听着。
刘省长坐在右手首席,正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
陈刚:“……这个西部大开发的‘环境’,还包括我们的观念!”
陈刚扫视了一下与会者,又把目光转向了会议室中央的花卉上。
1号会议室是一处小型会议室,黄褐色的高级会议桌顺着主席台依次在两边排开,中间是几十盆硕大的盆花,什么龟背竹、君子兰、米兰等等,有些花开得正艳。
陈刚:“综上所述,可以归纳为一句话,‘西部大开发,环境最关键!’”
陈刚看刘省长时,后者频频点头。
4.新城市委副书记祁贵办公室日
祁贵和中级法院副院长佘美聊天。
佘美:“祁书记,陈刚为什么对老顽童网开一面?”
祁贵:“说实话,省委书记对老顽童这个新城市委书记言听计从,事出有因呀。”
佘美:“认为他有能力?”
祁贵:“并不是这个杨栋有什么能耐和本事。”
佘美:“杨栋是个有来头的干部?”
祁贵点头:“是啊。他是从中组部下派的过度干部,干一阵就可以直接到中央部委去上任了。”
佘美:“一度时期被新城的老百姓传得沸沸扬扬的。”
祁贵:“所以,杨栋便暂时放弃了去中央的念头。你们说我要走了,我偏不走,我姓扬的也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我要在新城干出个名堂来!”
佘美:“杨栋在新城是干出了名堂,凭借父母在北京的关系,新城还拿了不少国家级呢,什么‘双拥模范城’啦,‘精神文明先进地区’啦等等。”
祁贵:“这是陈刚不敢得罪杨栋的第一个原因。”
5.省委1号会议室日
陈刚:“下面,谈一下新城市委班子的问题。马炳同志的建议很好,派于波去新城,新城这个地方该有个得力的干将去了,再不去个人扭转一下乾坤,这个曾是大名鼎鼎的经济发达地区,这个老一辈革命家一手创建起来的新中国第一座有色金属工业城就会继续走下坡路,经济萎缩的局面将会持续到21世纪。但是,马炳同志提议让杨栋同志卸任后去人大当主任,这一点我不能苟同。”
马炳抽动着鼻头,思考着。
陈刚扫视了一下全场:“这个杨栋同志该下去了,你们听听老百姓是咋说的?这里有一段顺口溜:‘市委书记军事化,卖官书记咚咚嚓,法院院长不懂法,公安局长卖字画,电力局长点的蜡,粮食局长搞自杀,水利局长守的干河坝,国有资产私人化,下岗工人泪哗哗。同志们!”
与会者齐刷刷的盯着省委书记。
陈刚:“简直是乱弹琴!”
6.新城市委祁贵办公室日
祁贵:“还有一个因素是,杨栋的父母均是北京的正副部级干部,父亲80年代一直在部长的位子上干着,母亲也一直是副部长。”
佘美:“老顽童根深蒂固好哇,他不走,中共新城市委永远是祁书记说了算。”
祁贵:“未必。”
佘美:“省上要拿下老顽童?”
祁贵点头:“为什么陈刚突然对杨栋不感兴趣了呢?有两个原因。”
佘美:“一是杨栋上北京的希望彻底没有了,去年朱总理精简政府机构,连在职的都得下去,你地方上的就更不能进中央部委了。”
祁贵:“不错。同时杨栋的父母也从部长、副部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另外,陈刚也到年龄了,这个省委书记也就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能不能跨到世纪那边去,还是个未知数。”
佘美:“所以,陈刚让他下去,这就在情理之中了。”
7.省委1号会议室日
陈刚:“说杨栋同志军事化,是指新城市的双拥工作搞得不错,新城市获得了国家双拥模范城的称号;这个在舞厅咚咚嚓的家伙又是谁啊?乱弹琴嘛!”
马炳见陈刚看着自己,接上话头:“可能有领导进过歌舞厅,让老百姓发现了,这确实欠妥当。不过,究竟是哪一个,连老百姓也说不上来。”
陈刚喝了口水:“法院院长不懂法的事儿是有的。那个美国人投资的公司据说就是中院一个姓佘的副院长违法查死的嘛!公安局长卖字画我没有看见,乱弹琴!那个持枪伤人,入室强奸的案子到现在了还没有破。你们说,这老百姓能满意吗?省纪委副书记于波同志说过,受害人之所以不报案,这里头一定有很深的因素,查来查去,据说与环球集团有点关系。杨栋同志说要保护企业家,这个本身无可非议!”
陈刚:“可是作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于波同志硬要查,这两个人就有矛盾了。三年前,我问过杨栋同志,于波同志调进省公安厅了,这个案子还得破。杨栋给我立下了军令状,三年内破不了案,他这个市委书记就地辞职。如今三年都过去了,这个案子还是破不了。旧案未破新案频出,又出现了新的持枪伤人案。紧接着,恶性爆炸案又在新城市出现了。乱弹琴嘛!我说你用的这个公安局长是干啥吃的,老百姓说他卖字画,说明他不务正业嘛!”
陈刚:“至于水利局长守干河坝,这是毋庸质疑的现实,现在的新城市为了保证工业用水,已经限制农民浇地了!”
陈刚:“同志们!50年前,这里的人民吃的是苦水。我们的老书记孙佩其同志,带领人民群众凿山开洞、修渠引水,才有了后来兴旺发达的新城市,而今天,我们的农民兄弟居然连浇地的水都没有了,乱弹琴吗!”
8.新城市委祁贵办公室日
祁贵:“在这种情况下,省委马书记高瞻远瞩,他一定会先发制人,他会向陈刚推荐新的市委书记人选的。”
佘美:“马书记推荐的人选一定是祁书记!”
祁贵:“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个结果。”
佘美:“意外?”
祁贵:“是的,意外。如果陈刚推荐别人到新城当市委书记,他马书记也是毫无办法。”
佘美:“如果真是那样,问题可就大了。”
祁贵:“莫要怕,陈刚推荐书记,马书记就会推荐市长。还有一个市人大副主任、环球董事长梁衡木。因此,新城市应该说是翻不了天的。”
9.省委1号会议室日
陈刚:“这个于波同志不简单嘛。三年前就提出了‘引黄入新’工程的设想,可就是没人重视。今天怎么样,事实证明于波同志是正确的嘛!所以,这个杨栋我看就完完全全下去得了,免得当个举举手的人大主任,把新市委给晃悠悠了!”
马炳:“陈书记,你这一提醒,我到改变注意了。”
陈刚吃惊的:“噢?又有啥高见?”
马炳:“我看这个杨栋该撤职!”
陈刚:“是呀!无功便是过。就不说杨栋同志的功过,如果把杨栋摆到人大主任的位子上,他肯定要对于波指手画脚,他是个看不惯别人做事的人哪!”
省委副书记马炳双眼紧盯着讲话的陈书记,思索着。
陈刚继续在讲话。
马炳的画外音:“从种种迹象看,陈刚是非重用于波不可了,那么,我马炳应该是大肚能容天下之事了。虽然对于波有看法,那看法归看法,于波的优点还是很多的,与其让你陈刚提出来,还不如我老马提出来妥当呢!一来别的领导没啥可说的,根本说不出于波跟你陈刚有啥关系;二来我老马也落个大公无私的口碑。这三嘛,你陈刚和于波还能对我老马没有好感?”
陈刚仍在讲话。
马炳的画外音:“三年前于波在新城市受到杨栋等人的排挤时,我马炳就提出来调于波到省公安厅任副厅长。于波上任后果然很出色,在他分管省公安厅刑侦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连续破了几起大案要案,尤其是轰动全国的‘利泉杀人碎尸案’事隔五年之后,让于波给破了。1998年3月,于波被省委派出到中央党校上党政管理硕士研究生班。这不,于波刚结业回来,就当上了省纪委常务副书记。通过种种迹象判断,于波干不了几个月,省纪委书记司马克就退下来了,那于波的省纪委书记就稳稳当当坐上了。那么,两年之后,或者两年左右,陈刚退下来了,接替省委书记的,会不会是于波呢?所以还是让于波下去,让于波去新城市干满一届,把新城搞好了,你陈刚也该下去了,我马炳上来了,你于波在上不迟……”
陈刚见马炳沉思的时间不少了,就点了名:“马书记,你看呢?对杨栋同志,我看就让他体面一点下来算了,他还是做了不少事情嘛!”
马炳:“好吧,陈书记,我同意。”
陈刚:“水利局长守的干河坝这句话让老百姓说准了,一针见血。那么,新市委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应该是于波在三年前提出的这个‘引黄入新’工程!……”
10.省城于波家日
于波妻子梁艳芳把做好的西红柿鸡蛋汤放在小餐厅的桌子上,看着几个扣着碗的菜,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又看了看表。这时候,院门口小汽车倒车的声音传来了。
梁艳芳匆忙走进厨房盛米饭。
门铃响了。
梁艳芳:“这个老于,自己拿着钥匙不直接开门,干吗老摁门铃呢?”
梁艳芳自言自语着急忙打开门。
摁门铃的不是她要等的老于,而是新城市常务副市长程忠。
梁艳芳惊奇地说:“噢,程市长?”
梁艳芳忙让进了肚子大得像扣了一个锅一样的程忠。
程忠:“怎么?弟妹,于书记不在呀?”
梁艳芳说着“一会儿就来”的话,请程忠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急忙给程忠沏茶时,于波推门进来了。
于波:“程市长?”
于波高兴地和程忠握手。
于波:“老伙计,你还没忘了我这个小兄弟呀?……院里停着新城市的18号红旗车,我估摸着就是你。”
程忠拍了一下于波的肩膀,于波在程忠的肚子上敲了一下。
于波:“怎么,程市长,你肚子里有进去了一条船啊?”
程忠:“什么船啊?肚子都饿扁了,快给饭吃吧。”
于波:“夫人,上饭!”
梁艳芳:“饭菜早端好了,请进餐厅用餐吧。”
三人开始吃饭。
于波的画外音:“程市长此时来家里会有什么事呢?”
于波看了一眼大口吃饭的程忠。
于波的画外音:“这位老兄肚量也实在太大了。三年前,我来省城时,就听说要当市长了,可市委书记杨栋还想一肩挑两:书记加市长。在这个杨栋手下干活,那时很憋气的,他啥也不懂,可啥也要插那么一杠子。插一杠子的本意并不坏。此人不贪不占,两袖清风,可他这么插来插去,弄得下面的人没法工作。这三年,程忠的气肯定是受够了。那么,他今天来,肯定是找老朋友来诉苦来的,可是自己身为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对这些事是没有办法管的。你管什么?管人家杨栋没有能力,让他下来?让程忠这个实干家当市长,自己实在没有这个权利。管三年前的那个案子?还有近来发生的案子?当公安厅副厅长时都没法管,现在你更没法管了。管那位市人大副主任、大企业家梁衡木?那是省里市里力保的大能人,你更不能管,也不敢管。可是,这些年发生在新城的持枪伤人、强奸等案的案犯和这个大企业家有一定的关系。可是这一切,你又能怎么样呢?民不告管不纠,没有人告状,你一点招都没有。”
程忠放下了饭碗。
于波:“程市长!再吃点,夫人的手艺有长进没有?”
程忠吸吸鼻子,夸张地做了个怪动作:“弟妹的手艺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看这鱼就让人流口水。哎,于书记啊,我退休后来省城和弟妹开饭馆怎么样?”
于波:“得了吧,我的程市长,再吃点吧!”
于波说着把程忠的大肚子又捶了一下
程忠神秘地问:“快坦白,啥时候到新城上任,我老程终于熬出头来了。我今天来,是向你要官的,你给我压副重担子吧,真正的一把手,我亲自负责‘引黄入新’工程……”
于波:“呀!呀!呀!我说程市长啊,你啥时候当上省委组织部长了,你啥时候调我到新城了?”
程忠:“我说老弟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来我们新城当市委书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新城了。”
于波:“是吗?怪不得省纪委书记通知我下午5点半到他办公室去。莫非这是真的?”
程忠喝了一口汤:“你就赶紧走马上任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于波:“程市长,说真的,假设我有朝一日当上了新城的市委书记,那么我一定建议省领导,这个市长还真是你的。”
程忠:“于书记,我就想大干一场,把你三年前那个‘引黄入新’工程的设想付诸实施。你知道吗?这些天,水的形势吃紧。老天要是再不下雨,非出大乱子不可!”
程忠放下饭碗,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和手:“到客厅,你看看我的计划。”
于波:“咋,老兄,你还真把我当市委书记了?”
程忠:“老弟,要知朝中事,山里问野人,我看这小道上的消息,有时可是百发百中的呐!我看这绝对不会错。你想,司马书记都要找你谈话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于波接过计划书,封面上写着“引黄入新工程计划书。”
于波马上站住了。
11.回忆新城市于波办公室晚
程忠:“我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市长,是聋子的耳朵、哑巴的舌头,是摆设!”
于波:“程兄,坐下说。”
程忠坐下:“那天我俩商量过之后,我就给市委和杨书记写了‘引黄入新’引水工程的设想,他们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于波:“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和他们是两班道上跑的车哟!”
程忠:“你是常委,给那些官老爷再提一提,看有无希望通过?”
于波:“我们提出这个想法是处于两点考虑:一是新城的水资源确实有限,二是新城是全国最大的有色金属工业基地。正因为如此,跟市政府平级的新城公司归口省冶金厅。所以,新城公司处处以老大自居,有时候根本不把我们几个副市长放在眼里。”
程忠:“如果市上把电厂建起来,再把水引过来,他新城公司就乖乖的了。”
于波:“这些都是气话,我们到此为止。但是,基于对振兴地方经济和长远利益考虑,这两个项目非上不可!”
程忠:“其实,这个问题对新城公司的发展举足轻重。可是,那帮老爷们,根本听不进去。”
于波:“好吧,下次常委会上,我旧事重提!”
12.省城于波家中日
于波:“时至今日,你还念念不忘这个引水工程啊!”
程忠:“于……”
电话响了。
梁艳芳接上了电话:“你好……是马书记……”
梁艳芳对于波:“给,省委马书记的电话。”
于波接上了电话:“马书记,你好。”
果然是马炳副书记的声音:“于波啊,下午我和陈刚同志,刘省长给你谈话,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于波:“马书记,不知道。”
马炳:“不知道好啊,还没有给你谈话哩,知道了还了得?那不成了未卜先知了吗?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提议陈书记和省委已经通过了。我要把你派到你那个梦绕魂牵的地方去……”
于波笑了:“噢,马书记,准备派我去哪里啊?能否先透漏一下?”
马炳:“调你到新城市主持工作,你不会有意见吧?”
于波:“新城市?”
于波装出很吃惊的样子:“杨书记干得好好的……”
马炳打断了于波的话:“于波呀!杨栋的年龄已经到了,让他提前退下来,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陈刚同志和省委的意见。”
于波:“……”
马炳:“记住,省上三年前调你到省公安厅工作是处于公心,今天再让你去新城,也是处于公心。我的意思是让你再下去锻炼几年,把新城给我搞好,我再提你上来!”
于波放下电话后自言自语:“马副书记真的是处于公心吗?我梦绕魂牵的果然就是那个地方。他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程忠:“怎么样?要知朝中事,山里问野人这句话没错吧?”
于波:“程市长,你说怪不怪,这路透社的消息咋就这么准呢!”
程忠:“当今世界是信息时代嘛!”
13.新城祁贵家中午
新城市市委副书记祁贵躺在被窝里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
祁贵刚迷糊着,刺耳的门铃便响了起来,而且是响了一遍又一遍。他翻起身来,关上了卧室厚重的包着真皮的门,刺耳的门铃声顿时被隔在了门外。
祁贵刚闭上眼睛,床头的红色电话机突然响了。
祁贵被吓了一跳。
祁贵的画外音:“这是个只有公检法和少数人知道的电话号码,装上一年多了,从来没有响过,今天突然响了,肯定有紧急情况。”
他急忙抓起电话,是公安局刑警支队长辛银打来的:“祁书记,十万火急!请你开门,我就在门口。”
祁书记放下了电话,自言自语道:“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难道是粱衡木的人又出事了?”
开门让座后,副书记也不急着问,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饮料,一瓶放在了辛银面前的茶几上,一瓶起开盖仰脖喝了一大口,他感觉清醒了许多,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刑警支队长。
辛银很胖,他喝下了一口饮料,解着警服扣子:“梁衡木从广州打来了电话,说杨栋要下台了,新书记要来上任了。”
祁贵:“也该下去了。”
辛银见祁贵慢慢吞吞的样子,便也不着急了:“你猜谁来当市委书记?”
祁贵目光刷的盯住了辛银:“会是谁呢?难道是……”
辛银:“是于波。”
祁贵:“于波?”
辛银:“是于波,他一两天就来上任了。”
祁贵:“在这个节骨眼上?”
祁贵把饮料放在了茶几上:“他要来,恐怕是来着不善呢!”
辛银:“是啊,梁总说,他也是怕于波来,这家伙三年前就盯住他了,现在来……”
祁贵:“莫要怕!”
祁贵盯了一眼辛银:“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于波来当然要查那几起案子,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常务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还有,这两年我哄老顽童提拔了70多个县级干部,在新城,来个把于波也是翻不了天的。梁衡木还说什么了?”
辛银:“他让我告诉你,他已经给马书记说了,马书记答应提你当市长,你也要抓紧行动。”
祁贵:“你告诉梁衡木,让他那几个活宝注意一点,万一不行,就藏起来,千万别再捅出什么乱子来。”
辛银:“好,祁书记,我立即转告。”
祁贵:“还有,你给汪盛他们讲讲,让他们一定注意工人的苗头,万一不行,就全部放假,别让他们到厂里来,联络不起来就不怕他们群访。按惯例新书记上任,省委要来人,马书记来没关系,万一陈书记来了,出现上访的事可就麻烦了。”
祁贵说着拨通了市委秘书长金玺的手机说:“你马上跟乡企局、经贸委的头讲一声,让他们今天下午就分头到几个厂去一下,马上开个会,千万别在这几天出现群访的事。”
辛银:“这新书记来了,你看我那副局长的事。”
祁贵:“你不说我倒忘了。好,我记着呢,下午我就找老顽童去,临下台了,你们几个的事他不会反对的。”
辛银:“好吧。”
辛银笑着抖着胖胖的身躯走了。
祁贵的画外音:“省委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爬上市委书记宝座的计划,这新书记的人选就定下了。竟定了个于波,这于波可不是个饶爷爷的孙子。无论如何也要当上市长,当不上市长,怎么去跟于波斗呢?这新城市的好戏怕要连台了,如何演好这场戏,关键的关键就是当上这个市长。”
14.省城于波家日
程忠和于波正在热烈的交谈。
程忠:“为新城市供水的新川峡几乎断流,新城水库的水位已经降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老天爷要是再不关照一下下点雨,这新城市的工业用水不但难以保证,而且连饮用水也会出问题。”
程忠:“我们的杨栋书记还说什么,怕什么怕?如果真到居民吃不上水的时候,我给集团军的首长一个电话,他就会用汽车源源不断的给我供水。连杨书记都动开了水的脑子,你想,水的形势严峻到了什么程度?”
于波焦急的面部表情。
程忠:“一周以前,农民们前来市政府情愿,原因是庄稼浇不上水,这是市政府弃农保工的措施造成的。他们漫骂政府,向政府要水,政府怎么办?新城公司是国有大企业,不保行不行?不保不行。这个道理老百姓不懂。”
于波:“是啊!新城公司不保,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程忠:“工作人员说:‘你们看电视,看报纸没有?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集团轰炸我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犯下了滔天罪行,全国人民上街游行,到美国大使馆前讨还公道,你们可到好,不想着如何种田,跑到政府来闹事?’农民说:‘你给江泽民主席说一声,他美国人敢放导弹炸我们的大使馆,我们也放几颗给美国人看一看,一颗放到克林顿的白宫去,一颗放到他们的大使馆去’”
于波认真地倾听着。
程忠:“工作人员笑了,说你们的爱国热情好啊,我们这就给上面写报告,把你们的心愿反映上去,可是你们也得回去,你们这样子要是让美国佬知道了,还不笑话咱们中国人呀?农民们想想也是呀,就呼啦啦回去了,感动的政府工作人员都快要掉泪了。”
于波给程忠的杯子里续上了水:“程市长,我们的人民群众好呀,关键是我们有些领导干部不干事啊,如果三年前上马‘引黄入新’工程,还有今天的麻烦?所以,‘引黄入新’是我们别无选择的选择……老兄啊,你是个老水利了,上马‘引黄入新’工程你我是铁了心了,但我还有点担心。”
程忠:“担心什么?怕不批准吗?”
于波:“不!我担心你的身体呀!”
程忠拍拍肚皮:“怕啥?52岁,年富力强,除了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再就是这200斤肚囊,只要你书记一声令下,这200斤就归‘引黄入新’工程了!”
于波:“老兄啊!”
于波扳过了程忠的肩头,两个老朋友的头紧紧靠在了一起……
于波:“这是一件大事,还有什么?”
程忠:“第二件大事是,”从包里取出了一沓信纸递给了于波,“这是第二件大事。”
于波看了一遍标题:“群众来信摘要……是哪方面的内容?”
程忠:“省委正确啊!如果再让这些无政绩而口碑不错的领导主持新城市工作的话,那可不得了啊!”
于波浏览了一封信:“程市长,梁衡木的吕九庄真连执法人员也进不去?”
程忠:“于书记,我哄你干啥?连我这个堂堂常务副市长事先不约好都进不去呀!”
于波:“杨栋书记知道这事儿吗?”
程忠:“市委的一切权力都把持在祁贵手里,他们背地里把杨栋叫老顽童,在手掌心里捏着,想咋玩就咋玩,杨栋还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于波:“这卖官的事,国有资产流失的事,也是真的?”
程忠:“是……于书记,我虽然是市委常委、常委副市长,我得首先向杨栋负责。他偏听偏信,我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我越级向省里反映,省里支持的还是杨栋!一次马副书记到新城,我把有些事儿给他汇报了,人家说:‘老程啊,难怪你不能当市长,你肚量还是不大呀,你思想还是不解放呀!杨栋书记是省委任命的,又是从中组部下来的,你要尊重杨书记,有事多向杨书记汇报,不要老是向上反映嘛。当然,向上反映问题是可以的,可你要尊重事实,杨栋有那些问题,你指一指。’”
于波:“无功便是过,还用指吗?”
程忠:“于书记,杨栋的问题还真不好指出来,他似乎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有,还真是个人民公仆形象,上下班骑自行车,一年四季都穿军装,不抽烟,不喝酒,你说他什么?新城市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儿,都是别人操纵他做的,这些人能不向着他吗?马副书记还说:‘关于梁衡木,我们就更要保护了,他是全国人大代表、劳动模范、优秀企业家。否定梁衡木,就是否定省委、市委,就是否定改革开放。’于书记,你说说,我敢向上反映吗?我还想做点事,如果连个副市长也不是了,还能干什么?”
于波:“是啊!”
于波拉住了程忠的手:“程市长,三年前我受排挤,就是因为看不惯杨栋书记的那一套,我也没敢向上反映,不!不是不敢,而是没有证据!现在这些事儿,仍然没有证据,是不是?如果让省纪委派人,省公安厅派人,那么,工作将很难展开,就像那个持枪伤人、入室强奸犯一样,他会在这个地球上突然消失,让你连风都闻不着,对吧,程市长?”
程忠:“对,所以我的意见就是你先上任,好在你就是省纪委副书记,还干过公安局长。上任后,秘密地掌握证据,然后突然行动,一网打尽!”
于波:“好!程市长,我就这个注意。”
两个老朋友又一次握住了双手。
第十八集
1.新城锅炉厂厂长蔺兰生秘密别墅日
一群别致的、富丽堂皇的别墅。
刘婷迈着疲惫的步子跨进了市郊环球别墅区西区38号院门。
院里铺着梅花形的红绿相间的地砖。
台阶下,几株红玫瑰开得正艳。
刘婷迅速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刘婷进屋后锁上门,蹬蹬蹬爬上了二楼。
刘婷打开右手主卧室的门,把手提包往床上一扔,三下五除二脱掉了牛仔裙、真丝衬衣,连裤头和文胸也脱下来扔到了床边的小柜子上。
刘婷跑进卫生间拧开了热水。
刘婷在洗澡。
……
刘婷洗完了澡。
刘婷擦洗身体。
刘婷通过镜子欣赏自己,她的身体又苗条又洁白,浴巾中的两个乳峰高高耸起,她扭扭细细的腰,摸摸宽宽的胯骨,冲着镜子笑了。
这一笑不要紧,镜子里一个高个子、大胡子男人站在她身后。
刘婷大惊失色。
冰凉凉的枪口顶在了刘婷的腰眼上。
高个子男人:“别出声!”
刘婷惊骇不已。
刘婷:“你,你是谁?”
背上的枪口很有分寸的又顶了她一下。
高个子男人:“我是谁?说出来吓破你的胆!”
镜子里出现高个子男人的尊容:小眉小眼,但很精神,个子很高,一米八五的样子。
高个子男人命令刘婷:“到卧室里!”
刘婷乖乖的来到卧室里,到床边时转过身来:“干什么?”
高个子男人:“干什么?跟你上床!”
刘婷:“你究竟是谁?”
高个子男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不是别人,就是三年前于波当公安局长时想抓而又最终没有抓住的持枪伤人、入室强奸犯吴旺发。”
刘婷吓瘫了:“是你?”
吴旺发点着头拿过刘婷的连裤袜,把刘婷的双手从背后绑上,然后像扔皮球一样把她扔进了高级席梦思床上。
吴旺发脱光衣服扑了上去……
2.蔺兰生别墅里日
吴旺发穿好了衣服,一手端着枪,一手解开了刘婷的手,恶狠狠地低声命令:“穿上衣服!”
刘婷懵懵懂懂的拿起了纹胸。
吴旺发:“快点!”
刘婷一件一件地穿着衣服。
刘婷带着哭音问:“你还不走?”
吴旺发:“走?”
吴旺发冷笑一声:“我要杀人,等蔺兰生那个王八蛋来了,我好一块儿收拾你们!”
刘婷哭着问:“你到底要多少?”
吴旺发:“要啥呀?”
刘婷:“说吧,你要多少钱?但你不能胡来。”
刘婷双眼盯着吴旺发手上那把乌黑闪亮的小手枪,怕他突然扣动扳机。
吴旺发:“钱?哼!钱算什么东西,我是真想要你们的命!”
刘婷:“大哥。”
刘婷颤动着吓白了的双唇,小心地说:“大哥,你能不能说说原因,让我知道知道。”
吴旺发:“你听着,姓蔺的贪污受贿了多少钱,你知道吗?这套别墅花了多少钱?八十多万呐!他蔺兰生哪来的这么多钱,就冲这一点也该判个十年以上,要是他干的那些事全抖搂出来,他还能活吗?”
刘婷:“大哥,请你给我指条路吧。”
刘婷泪眼婆娑。
吴旺发:“倒是有一条路。”
吴旺发摆弄着手枪:“就怕你们不走阳关大道,偏走独木桥。”
刘婷:“不会的!不会的!”
刘婷见吴旺发松口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大哥,只要你肯放过我们,就听你的。”
吴旺发:“你听着,要是不听我的话,不按我说的去办,我就让你们的脑袋搬家!”
刘婷:“大哥,我知道了。”
吴旺发:“知道了就好。”
刘婷欲言又止。
吴旺发:“你听说过环球集团一个公司的厂长金钊吗?”
刘婷:“好像听他说过,说那个姓金的太狂了,到工商局注册了个小公司、皮包公司,就想兼并锅炉厂。”
吴旺发:“对!就这事,你知道这个金钊是谁吗?”
吴旺发:“不知道吧。他舅舅是主管公检法的市委书记,你告诉蔺兰生,他这个锅炉厂就按金老板提出来的条件合作,如其不然,我这枪可不认人,你听清了没有?”
刘婷:“听清了,大哥!”
正说着,门锁响了。
蔺兰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妈拉个巴子,那个姓金的又来找我,真正的不自量力!”
吴旺发躲在了卧室门后。
蔺兰生进来了:“婷……”
吴旺发突然出现了。
蔺兰生:“你?…”
吴旺发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
吴旺发:“妈的,你活腻了是不是,金老板也是你骂的?”
蔺兰生摸着脸喊:“你他妈还打人!”
吴旺发咔嚓一声子弹上了膛,把手枪对准了蔺兰生的脑壳。
吴旺发:“打了两下算啥?我还要崩了你哩。”
吓得蔺兰生不敢吭声了。
吴旺发:“小姐!你把我干了些啥,说了些啥,告诉他吧。”
刘婷:“大哥,说什么?”
吴旺发恶声恶气:“老老实实,有什么就说什么!”
没等刘婷再开口,蔺兰生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蔺兰生战战兢兢:“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吴旺发:“神枪吴大侠。”
蔺兰生:“啊!”
蔺兰生一听这名字,大惊失色。
蔺兰生惊恐的面部表情渐渐淡化……
3.回忆新城公司供销公司蔺兰生经理办公室日
吴旺发把一张条子递到了蔺兰生的手里:“蔺经理,请你平价批800吨镍,我们公司要用。”
蔺兰生冷笑着把纸条拍在了桌上:“800吨镍?还平价?你们环球公司也太牛逼了吧!”
吴旺发掀翻了蔺兰生的桌子大骂:“姓蔺的,你有眼不识泰山,小心老子敲断你的腿!”
蔺兰生立即给公安局打电话报案:“公安局吗?我新城公司供销公司,我这里有人敲诈勒索。请你们马上派人来!……我姓蔺。”
吴旺发抢过电话:“让你们辛队长听电话!……辛支队长吗?你亲自过来!”
吴旺发啪的一下就扣上了电话。
蔺兰生惊讶的表情。
蔺兰生:“想糊弄人?是吧?”
蔺兰生打电话:“保卫科吗?马上派人到我办公室!”
保卫人员进来了:“经理。”
蔺兰生:“把这个人看起来,等刑警队的同志。”
公安局刑警支队长辛银带人来了。
辛银:“哟!是梁总?”
吴旺发大大咧咧:“明知故问。”
辛银毕恭毕敬:“粱总,有事?”
辛银冲保卫人员:“把桌子整好了回去吧。”
吴旺发:“辛队长,你忙着,我先回去。”
辛银:“去吧。”
吴旺发扯高气杨、大摇大摆地走了。
蔺兰生:“你,咋把他放了?”
辛银:“放了好呀,放了他你的麻烦就少了。”
4.回忆蔺兰生办公室日
吴旺发把一沓照片扔在了蔺兰生的桌子上。
蔺兰生吓坏了。
吴旺发:“照片上照的存折有七八张,全是你妻子的名义存的,存款金额达一百三十多万元。对不对?”
蔺兰生大惊失色。
吴旺发又抽出一张照片:“再看看这一张。”
蔺兰生大惊失色。
吴旺发:“存折是你亲手放在家里地下室小房的顶棚里面的,这金首饰是你放在油缸里的,对不对?”
蔺兰生:“怎么……”
吴旺发斜躺在真皮沙发上,双脚搭在了茶几上。
蔺兰生脑门上、鼻尖上浸出了汗珠儿。
吴旺发:“蔺总,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只要你把这份合同签了,照片、底片,还有存折、首饰全还给你。”
蔺兰生放下了国有企业老大的架子,屈尊过来从吴旺发手中拿过了合同:“什么合同?”
吴旺发:“给环球集团长期供平价镍的合同!”
田经理翻看着合同,手有点抖,似乎在下决心。
吴旺发恶狠狠地说:“姓蔺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反贪局长还在等着我的回话呢!”
蔺兰生无可奈何地在合同上签上了名字。
吴旺发:“这还差不多。”
吴旺发在手机上拨了个号:“把东西拿上来!”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人,把一堆存折、首饰放进了蔺兰生的抽屉。
吴旺发收起了合同:“蔺总,咱们后会有期。”
5.回忆新城市某酒店包厢日
蔺兰生:“只要老弟把那份合同给我弄出来,并替我出了气,我蔺某另有酬谢。”
二旦子接过蔺兰生的三万元装进口袋里:“蔺经理,等我卸下吴旺发的大腿后,再说。”
蔺兰生端起杯子:“为你们马到成功干杯!”
一伙人与蔺兰生干杯。
6.回忆新城市某茶楼日
二旦子和几个地痞喝茶。
二旦子:“今晚动手!”
众:“是。”
二旦子:“那家伙的车号记住了吧?”
地痞甲:“记住了。”
地痞乙:“哥,你就放心吧。”
吴旺发堵住了二旦子等五人。
二旦子一声口哨过后,五把尖刀对准了吴旺发。
吴旺发甩枪‘叭!叭……’五下,五个家伙的大腿上中了五枪。
吴旺发又朝二旦子的另一条大腿补了一枪。
茶馆随着几声枪响炸了,人们纷纷起来准备逃跑。
吴旺发举着枪命令:“没你们的事,照喝茶喝茶,谁要是活腻味了,就站着!”
人们又乖乖地坐下了,一个个紧张地盯着那冒烟的枪口。
吴旺发提着枪指着二旦子说:“你听着,你们自称是黑社会的老大,敲诈钱财,欺压百姓,本来我今天要送你们上西天,老子今天心情好,留你们几条活命,再敢和‘神枪吴大侠’过不去,下次碰上你们,决不轻饶!”
吴旺发平端着枪,后退着下了楼梯,转眼间不见了。
7.蔺兰生秘密别墅日
蔺兰生擦了一把冷汗:“市里的工作你去做,厂里的事我办。”
吴旺发:“对了!”
吴旺发把手枪插进了衣兜:“蔺老板爽快,我们梁老板决不会亏待你的!告辞!”
蔺兰生眼睁睁地看着吴旺发扬长而去……
8.省城于波家日
于波给程忠续上了茶水,看了看手表:“去省委开会的时间还早呢。”
程忠:“……”。
于波:“程市长啊,你放心,我就向省委,向陈书记举荐你,好在你和杨栋合作的还不错,估计没有啥问题。”
程忠:“于书记,谢谢。”
于波:“不用,要说谢,我先代表新城八十万人民谢谢你。”
程忠欲言又止。
于波:“引黄入新,功在千秋!党中央号召西部大开发,如果我们连水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谈何开发呀?”
程忠:“于书记,你说得太好了。西部大开发,创造优良环境是关键!”
于波:“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做好三件大事。”
程忠:“引水工程、社会治安,还有反腐倡廉?”
于波:“对!……做好这三件大事还得有三元大将。”
程忠:“既不要惊动祁贵他们,还要把事情办好,你总不能在省里带人来吧?”
于波:“要是在省里带人去,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要是打草惊了蛇,那是很麻烦的!”
程忠喝了一口茶:“老弟,我想这些事情这样好不好?引黄入新工程我挑头,资金和北京立项的事你张罗我跑腿。但你得给我配个副指挥,这谈不上惊动他们,就光明正大把钟祥提半级,谁也说不出啥来……”
于波:“钟祥,是钟区长吧?”
程忠:“是呀!还是你帮的忙呢。”
于波:“不!他可正儿八经是人民代表选上去的。说来也好笑,那次选举把杨栋、祁贵他们可气坏了。”
于波笑了起来。
程忠也笑了:“那是自然。”
程忠喝了口水:“他们指定的区长没选上,让人民代表给选了个浑身长刺的钟祥,他们能舒服吗?”
于波:“其实,祁贵也不明智,这种事情是合法的,你给钟祥送个顺水人情就算了,干啥非要闹到省里来人了才去宣布呢?哎,人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哎,程市长,钟祥在开发区干得还好吧?”
程忠:“好什么呀?早就被免职了,快要投产的电厂也放下了,我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政绩的干部不是好干部,‘无功便是过’这句话说得太好了。照这个原则,杨栋、祁贵早就该下去了。钟祥是个实干家呀,当了四年半区长,因为农民土地纠纷,得罪了梁衡木,被祁贵找了个借口调到了发不出工资来的开发区。钟祥就想方设法招商引资,好不容易引来了资金,安装了设备,可又被免职了。”
于波:“又被免了?”
于波站了起来。
于波:“总得有个理由吧。”
程忠:“有啊!5月18日,开发区管委会发生了爆炸案,虽说这事与开发区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于波:“是不是有更深的内幕?”
程忠:“有的!祁贵要提市委秘书长金玺为副市长,钟祥是对手的对手,如果钟祥把电厂高成了,哪还有金玺的果子吃吗?撤了管委会主任,仅剩下个市政府副秘书长,还是挂名的。
于波:“这也太过分了!”
于波生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程忠:“所以,我才打算让他给我当‘引黄入新’的副指挥,虽没有副市长有职有权,但职位总能升半级吧!更重要的是用这个人我放心。”
于波:“程市长,我如果真去新城市,这一点更没问题,钟祥以前当过水电局长嘛!”
程忠:“哎,于书记,你就别再说去不了新城的话了,好不好?再这样说,我可真不想说了。”
于波:“好!好!好!程市长,我再不说了,钟祥就算是一员虎将吧,那另外两员呢?”
程忠:“第二员是现任市委常委、市中区区委书记汪强,第三员是汤县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汪吉湟。”
于波笑了。
程忠:“汪强你肯定知道了,他的老虎出名,他办的企业也出名,后来被选为副县长,真正走上仕途也就是四五年的事,当过副区长、区纪委书记、区委书记。他说话不多,可部队上带来的作风一直保持了下来,办事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且能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是个很能干的干部。我的意思是让他负责市委纪检委的工作,让他彻底查处祁贵等人的腐败问题。”
于波频频点头。
程忠:“汪吉湟你不了解的话,我多介绍一下。他出生时就失去了母爱,父亲是个羊倌,临死时给没考上大学的儿子留下了五只羊,三公两母。他科学养羊发了家致了富,还免费和半免费给乡亲们提供种羊,全市闻名的养羊专业镇就是他带起的。那个镇上配备科技副镇长,县里就选中了他,说来也巧,他上任没几天就当上了一回代代镇长。”
于波:“代代镇长?”
于波纠正:“是代镇长吧?”
程忠:“不!”
程忠肯定地说:“绝对是代代镇长。代镇长姓于,也是刚来镇里时间不长。这于代镇长把家里的常务副书记、人大主任、武装部长等人带上去深圳取经学习,党委书记还没有到任,这代代镇长的担子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于波:“哦。”
程忠:“小伙子很自信,思维也很超前,属于那种干什么就干好,干得漂亮的那种人。这一天,他到街上压马路,他感到这镇子怎么乱七八糟的不像样子了呢?这前面的像‘汪四全羊馆’等豪华的饭店、商店快盖到国道边上去了,这后面的低矮小店铺,如他丈母娘开的‘珍珍米粥店’灰头土脑的快要被前面的‘汪四全羊馆’挡严了。他突然间义愤填膺起来:‘这汪四狗(汪四全羊馆老板的外号)咋这么霸道呢?咋把店盖到我代代镇长丈母娘店的前面了呢?这影响小店的生意不说,还把街道弄得参差不齐。”
于波:“进入角色了。”
程忠:“他又想,过去他常给汪四狗送羊肉,咋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呢?噢,他明白了,过去他是养羊专业户,街道不齐跟他没有关系,而今是堂堂代代镇长,该收拾收拾汪四狗这帮恶霸了,一来为丈母娘出气,二来新官上任总得干出点什么来吧。注意一定,他就叫来了镇经委和土地办的干事了解情况:‘这街道乱糟糟的是咋回事?’干事们告诉他,汪四狗的姐夫是镇上的老镇长,所以,汪死狗便狐假虎威,欺压百姓。镇上年年喊拆除,年年下文件,都哑巴的舌头聋子的耳朵――摆设。”
于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回代代镇长的机会来了。”
程忠:“是的,他是有名的大胆子。前面的事情代代镇长都知道,可是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听说年年下文件,代代镇长就问:‘今年也下文件了?’土地办的干事说:‘下了,已经超过拆除期限两天了。’”
于波:“有戏可唱了。”
程忠:“代代镇长拿着镇里强行拆除违章建筑的文件,不亚于包文正拿到了尚方宝剑,在镇上几个老同志的支持下,代代镇长用推土机推倒了汪四狗的全羊馆,这下可热闹了,全镇的违章建筑一夜之间全拆除了。汪四狗在强行拆除时,大打出手,手举菜刀朝一个姓许的老同志头上砍去,代代镇长急忙推了一把汪四狗,刀飞走了,可汪四狗却摔倒了,头碰在了压面机上。”
于波:“后来呢?”
于波听得津津有味,催促着。
程忠:“镇上的领导回来了,汪吉湟的科技副镇长丢了。汪吉湟说了句:‘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放羊去’的话就走了。他和未婚妻筹备开办小尾寒羊养殖场时,县公安局以伤害罪抓走了代代镇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人代会上,身陷囹圄的汪吉湟被当选为镇长。”
于波:“以这件事为原形创作的电影剧本《农民镇长》获得了国家级奖。汪吉湟上任后,大刀阔斧,敢于改革,使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小镇一跃成为全市经济效益最好的镇。尤其是社会治安成效显著,汪庄镇被国家授予社会治安先进乡镇,镇派出所评为全国优秀派出所。就是因为这个因素,汪吉湟被调为县公安局局长。这个农民出身的公安局长还真行,把一个案件最多的县变成了全省案件最少的县。”
于波:“今年初,汤县公安局又被评为全国优秀公安局。对不对?”
程忠:“对呀!我看这个人可以干市公安局副局长。”
于波:“我在省公安厅工作时就知道新城有个治安管理全国先进镇,本来要去搞搞调研,可我去了中央党校。北京回来后,我又到了省纪委。汤县评为全国优秀公安局的事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的。好呀,程市长,你给我点的这三员将可以说,我都非常满意。”
程忠:“于书记,你想过没有,这后两个人还不能立刻就用,用了汪强,祁贵就有了警觉,他们的问题就暴露不了了。用了汪吉湟,市公安局的辛银就更难对付了,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人跟环球集团的梁衡木是一路货,如果打草惊蛇了,新城的工作就更难做了。”
于波:“你的意思是秘密的搞,搞出他们的证据就好办了?”
程忠:“于书记,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波:“程市长,我问你,这些事难道给省委也不汇报吗?”
程忠:“不能,我看马副书记和梁衡木他们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看可以给陈书记个别汇报一下,让他心里有数。”
于波:“噢,我明白了,给省委仅汇报‘引黄入新’工程,不谈别的,别的只能给陈书记个别谈。”
程忠点头:“于书记,快五点了,你抓紧去开会吧,我在宾馆等你的消息。”
于波:“别去宾馆。”
于波抓住了程忠的手。
于波:“你就在家里呆着,看看电视,看书也行。”
程忠:“好吧。”
9.省委1号会议室日
于波推开门时,愣住了,省委书记陈刚和马炳副书记正在沙发上交谈。
于波的脸马上红了。
于波:“陈书记、马书记,我迟到了。”
陈刚:“没迟到,刘省长还没过来呢,快进来坐吧。”
于波刚座下,刘省长就推门进来了。
刘省长:“这天气,不见太阳还热得要命,该下雨了,再不下雨西部地区就麻烦了,尤其是新城。”
陈刚:“听见了吧,于波,刘省长的话也是我要说的,解决新城水的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
于波点点头。
刘省长:“听到了吧?于波同志。”
于波:“听到了,你们的指示我一定不打折扣地落实。”
马副书记刚要说什么,被陈刚书记打断了。
陈刚:“好,先谈主要问题。于波同志,马副书记给你电话上也讲了,让你去新城当市委书记,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于波:“谢谢省委领导对我的信任,首先,我无条件的服从省委的安排。想法嘛,也不少呀!”
陈刚:“噢?于波呀,要不是马副书记推荐你,我还真下不了决心呢。刘省长不放你啊,想让你出任省公安厅厅长,可是马副书记说得好,于波对新城熟悉,三年前主持过新城市政府的工作。让你再下去磨炼一下,把新城水的问题给我解决好,让新城变变样子,然后再来省城吧。”
陈刚:“对于这个任命,省委是根据中央西部大开发的要求,经过了慎重考虑才决定的。你还年轻,新城跨世纪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可以这么讲,新城市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因素,问题不少,你是上任于危难之际呀,杨栋同志虽然退下来了,你还要搞好方方面面的关系。说搞好关系,不是不去大胆工作,原则问题,是非问题上不糊涂,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是不是就这么个大前提呀?马副书记、刘省长?”
刘省长有力地点了点头。
马炳:“陈书记讲得非常好,搞好各方面的关系是我们搞好工作的前提,这次去跟三年前不一样。三年前,你是常委、副市长、公安局长,这次是市委书记,是地方最高首长,是地方党的最高领导,既要跟常委一班人搞好关系,还要跟社会各界搞好关系。”
马炳:“尤其是经济界,经济要发展,首先要依靠企业家。杨栋同志最大的成绩就是树立了一个大企业家梁衡木。环球集团1998年的产值是26个亿,达到了中央企业新城公司1/2的产值,这是个了不得的成就呀。如果新城出现十个梁衡木,你新城的产值就会超过省城,你于波就会功不可没呀!”
于波愕然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陈书记和马副书记的分歧是显而易见的。陈书记讲的搞好关系是全方位的,而马副书记讲的搞好关系是强调要跟梁衡木、祁贵等人搞好关系。作为一个党的书记,首要工作是和各方面搞好关系吗?看来程忠的看法没有错,马炳肯定和梁衡木之流有特殊的关系,肯定是这样的。梁衡木是怎么富起来的,吕黄秋的环球集团这么一夜之间就成了梁衡木的了?早有耳闻。那个中法合作的合资公司有问题。同时,三年前持枪伤人、入室强奸的案犯就是梁衡木的人,而且很可能这个人就藏在梁衡木环球集团乡下的总部。环球集团的保安部更是有问题,在社会上搜罗了一帮打手。这些人打人在新城市是出了名的,只要在吕九庄或者市里头的环球大厦出现捣乱者,首先逃脱不了一顿毒打。像皮警棍、对讲机、武装带满天飞,骑摩托、住别墅,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有人说梁衡木公司保安人员的待遇是中国最好的。他们有钱呀,连指挥十个人的小保安队长都有自己的小汽车……还有,5.18爆炸案跟这些人有无关系呢?”
陈刚咳了一声。
于波回到了现实,他见省委书记打开了笔记本,要正式谈话了,也从皮包里取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陈刚:“开始吧。”
刘省长、马炳点头。
陈刚:“于波同志,下面我代表省委和你谈谈。首先是班子问题,省委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是书记、市长一肩挑呢,还是让省里考虑一位市长人选?你推荐也行。”
于波:“陈书记,市长人选我推荐一位,这人三年前和我一块当副市长,对农业和水利很有一套。为了三年前提出的‘引黄入新’工程,他带人三上九龙山断魂岭,在省里没有立项的情况下,他作出了引黄河水须开隧道穿越九龙山脉主脊的全部规划。这个规划已经得到了铁道部隧道总公司高工的认可,也通过了北京隧洞专家的论证。”
于波从皮夹里取出了盖有铁道部印章的计划书。
刘省长:“于波同志,这个人是不是现任市委常委的常务副市长程忠?”
于波:“刘省长,是他!”
刘省长笑了。
刘省长:“去年,他让我托人到铁道部打听隧洞造价的事儿,我按他提出的数据给他打听清楚了,一米两万元,怎么?他现在不认我这个红娘了?”
于波也笑了。
于波:“刘省长,他是怕你忙影响你的工作,后来因为杨栋书记有不同意见,所以立项报告至今还没有打到省里来。”
陈刚:“乱弹琴嘛!这个问题上,杨栋同志是有点欠考虑,作为地方大员,凡事应考虑长远一些嘛。”
马炳见陈刚说话了,眉头皱了一下。
马炳的画外音:“看来推荐祁贵当市长的事又要泡汤了。”
陈刚:“你继续说吧。”
于波:“不仅如此,程忠同志还号召引黄入新工程第一受益地汤县人民修了一条30多公里的简易公路。当然,政府也出了点钱,理由是为汤县经济发展考虑而修的路,而实际上这条简易公路如果不进行引黄入新工程的话,没有一点用处。”
陈刚:“这个程忠同志和你一样不简单呀,他认为你三年前的建议好啊。”
于波:“陈书记!三年前我那个建议实际上就是和程忠同志共同提出来的。”
刘省长:“陈书记、马副书记,程忠这个同志我比较了解,我看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于波同志的意见,让程忠出来工作,这个同志过去之所以默默无闻,是我们没有给他做事情的机会嘛。”
陈刚点点头。
陈刚:“既然刘省长没有意见,我也就没有意见了,你呢?马副书记!”
马炳很艰难地在脸上挤出了一点笑。
马炳:“我,同意。”
陈刚:“那好!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第二件事就是引黄入新工程的问题,这事儿我首先表态,我支持。刘省长看样子也支持嘛,国家计委立项的事你也帮新城方面跑一跑,找找你那位老同学,他现在已经是国家计委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了。”
刘省长:“没问题。”
陈刚:“怎么样,于波同志,你继续说?”
于波清了清嗓子。
于波:“这条路修得可真不容易,大部分路段都是在具有厚厚冻土层的悬崖峭壁或深沟巨壑上修造的。要在荒山野岭、根本没有路的地方修路,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可是,不修这条路,就没办法施工,施工队伍和物资就不可能进去。三年前我和程忠同志到这里考察时,徒步走了两天还不止呢,比起隧洞近三个亿的造价,这条路的投资算不了什么,可是这条路确实是进行引黄入新工程的重要部分。”
陈刚:“噢,你也去实地考察过?”
于波:“去过,还不止一次呢。这里的海拔大约是3000米,没有尝过高山缺氧的人应该去那里体验一下生活。我比程忠同志年轻,可走得太快了,喘气都困难。程忠同志不同,他比我大好几岁,还胖,肚子又大,走得急了,他的脸憋得乌青,我怕他不行,搀扶他,他一把推开我说:‘我行!’他还就是行,到我们不行的时候,他反而能行了。”
庄严的会场。
于波:“一次修路时,程忠同志去了,他坐在一台履带式拖拉机上,观察这路修得是否合理,可谁想到,拖拉机在斜坡上走时滑到了悬崖边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当时别说是司机吓坏了,程忠同志也吓坏了。事后他说,要是翻下去就完了,生命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没有引来水,人就先去了,无法给新城人民交代呀!”
陈刚:“马副书记,这个程忠同志是位好干部,你和刘省长分头给宣传部及报社、电视台打打招呼,等于波同志上任了,把程忠同志和这个工程很好地宣传一下,给于波同志鼓鼓劲。”
刘省长:“好的。”
马炳无可奈何地哼哼着。
陈刚:“第三个问题是群众来信反映的社会治安、反腐败问题。于波同志,在这个时候,这些群众来信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乱弹琴嘛!目前,中央号召西部大开发,眼下,举国上下都在声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集团炸我驻南大使馆的罪行,你们新城却是另一番景象,这告状信像雪片一样往省里飞,有的还飞到了北京。从这一点上看,新城肯定有问题,有大问题。你于波同志的省纪检委副书记还没有免,你给我好好查,如果有人敢顶风作案,贪污受贿,不管他是谁一个,也不管他们背景后台如何,一个也不能放过,必要时,省委还可以派出工作组嘛!”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陈刚:“说起这社会治安问题,更是乱弹琴!”
陈刚:“这个新城还真特殊,歹徒还敢持枪伤人,伤了还不止一个,奇怪的是这些受害者不举报。这就说明,这个地方,恶势力已经形成气候了。前几天,这里又发生了震惊省内外的‘5.18’爆炸案,案犯没有一点下落。另外有人还反映,闻名省外的吕九庄,连执法人员都进不去了,乱弹琴嘛!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还是共产党执政嘛!发展经济固然非常非常重要,但必须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挣钱,对不对?”
于波冷峻的面部表情。
马副书记皱着眉头的面部表情。
陈刚:“我们千万不能在这些问题上心慈手软,如果查出这是事实,决不能放过,搞好方方面面的关系,这个方方面面不包括违法乱纪、以身拭法的人。一句话,坚持发展经济这个中心不动摇!同时还要防腐倡廉、打击犯罪、维护安定团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一点上,省委的态度是一贯的!同时,这也是西部大开发的需要!”
马炳:“陈书记讲的这三点非常重要。发展经济、防腐倡廉、保一方平安是原则,有关问题我们会同省纪委、省公安厅的同志再谈。”
10.省委大院傍晚
于波走出了省委办公大楼。
于波的画外音:“从陈书记的态度看,是支持我和程忠同志的几个想法的,这更坚定了我去新城打一场功坚战、破两个惊天案的信心。这攻坚战就是马上筹资,抽调力量进行引黄入新工程。两个案子一个是群众举报市委副书记卖官受贿案。在这个问题上,我绝对信其有,几个水平差得不能再差的干部,居然在我离开新城的短短三年里由副科长升为副县、正县。”
于波沉思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另一个就是三年前想破而没有破掉的持枪伤人、入室强奸案。这起案子与后来发生的几起案子联系起来分析,应该是一伙人所为……市委书记不是纪委书记更不是公安局局长,可是防腐倡廉,保一方平安更是一个市委书记的责任。再说了,这个案子也可以说是我当公安局长时未破的案子。老公安局长当市委书记了,案犯还逍遥法外,哪有这个道理?自己就不是一个市委书记,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党员干部也应该履行职责。”
于波沉思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还有老同学吕黄秋的遭遇,他和梁衡木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副书记走出楼朝于波挥挥手,坐进了红旗轿车。
于波也朝汽车挥挥手,轿车一溜烟走了。
于波的画外音:“从知道的情况和马副书记在会上的态度看,要破这两个案子是有难度的。幸亏程忠同志给我提了个好建议,要不,你还没有找到证据,案犯可能就又消失了。同时,这个案犯背后还有一个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的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梁衡木。”
陈书记和刘省长下楼了。
陈刚:“于波,还没走呀?”
刘省长:“人家要搭你的车,顺路的。于波同志,你可得抓紧机会给咱大老板说呀,不然,你狮子大开口,让省里掏两个亿,我可无能为力啊。”
于波朝刘省长笑笑,目送他上了红旗车,又招招手。
刘省长的车开走了。
陈刚拉于波上了他的车。
陈刚:“两个亿可够呛,乱弹琴嘛!一个亿嘛还差不多。哎,于波,我有个想法,你回去后聘杨栋同志做引黄入新的高级顾问,让他去国家部委给你要点钱回来。”
于波:“人家都下台了,再说他一直不同意这个项目,说是劳民伤财,他会去给引黄工程要钱?”
陈刚哈哈一笑。
陈刚:“亏你还和他共过几年事,对他你应该是了解的,这个同志本身还是不错的,只是耳根子有点软,也怪你不会说软话嘛。”
于波:“这倒也是。”
于波摸摸后脑勺。
于波:“我就是太直,不善于迂回做工作。”
陈刚:“知道就好。”
陈刚拍拍于波的肩头。
陈刚:“为了让杨栋同志下台下得体面,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嘛。还为了让他帮你搞好这个工程,省委决定给他一个副省级员,给你创造一个干事的环境。”
于波惊讶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这是马副书记的主意,还是陈书记的主意,如果是马副书记的主意,这里头就大有文章了。”
于波:“……”
正说着,东方红广场到了,红底白字的标语挂在广场主席台正中,上面的字是:“强烈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炸我驻南使馆暴行!”
陈刚:“这克林顿混蛋,是个好战分子,轰炸南斯拉夫快两个月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真正的乱弹琴!”
于波:“这件事让美国在世界上的声誉大受影响,克林顿并不明智。”
陈刚:“他明智干什么?他要当霸主,声誉不声誉他才不在乎呢!不过,克林顿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中国人不好惹,因为中国太强大了,中国人不怕他。”
于波:“是啊!哎,陈书记,我到了,该下车了。”
陈刚:“别下,我请你到家里小坐,让你尝尝新城人的行面拉条子。”
于波惊讶:“新城的风味?”
陈刚:“她常做这些给我吃。有时候一天吃一顿,不断桩!”
于波:“是吗?有好久没吃过她做的饭了……”
第十九集
1.陈刚家晚
一进门,陈书记就招呼老伴过来。
陈刚:“快过来,你看谁来了?”
陈夫人一愣:“于波呀?好长时间没来过家了吧?”
于波握住陈夫人伸过来的手。
于波:“嫂子,你好!”
陈夫人:“好,艳芳,还有小妮,怎么样?”
陈刚:“乱弹琴嘛,快让客人坐呀!”
于波:“她们都好。”
陈夫人请于波坐下:“于波,真是的,住在一个城市里,你们昨不来看我们呢?”
陈刚:“乱弹琴!你以为大家都没有事情干呀!快去弄饭,行面拉条子。”
2.陈刚家餐厅晚
于波:“果然是新城风味的拉条子,这卤子很地道:薄薄的大肉片、木耳,还有西红柿和鸡蛋丝……嗯,香!”
陈刚夹了一筷子腌韭菜:“香?那就多吃点。”
陈夫人又端来了一小碗面倒在了陈刚的碗里:“于波,吃,还有呢!”
于波:“好了,嫂子,再吃不下了。”
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3.陈书记书房里晚
大约六十平方米的书房里,两面墙都让书架给占满了,书架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书,一大两小的小布面沙发前,摆一张花岗石小茶几,上面摊着一本《资治通鉴》。
于波:“哟!该不是到了图书馆了吧?”
陈刚兴致特好,笑:“图书馆?”
于波:“没想到,真没想到,陈书记还有这么多的‘财产’呀!”
陈刚:“是啊!这些书价值两三万元吧。”
一阵说笑后,陈夫人拿来了两瓶超纯水,她啥话也不说,放下水就带门出去了。
陈刚喝了口水严肃起来了。
陈刚:“于波,直觉告诉我,杨栋这个同志虽然不是个好领导,可他并不坏,所以,我才提了他半级。本来嘛,说啥也得在省里给他个位子,可实话说,他实际上就是一个不干事的人呐。好了,这些就不说了,如果他真像群众来信讲的那样,贪了多少,收了多少,我就管不着了,该咋办你就咋办吧。”
于波:“杨栋同志当副省级员是不是马副书记的主意?”
陈刚:“不是!这些你别了解的太多了。祁贵的民愤太大了,估计他可能有不可告人的问题,你必须要查清楚,但要巧妙,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千万别惊动他。”
于波点点头。
陈刚:“关于吕九庄的事,乱弹琴嘛!我想,该到解决的时候了,那个‘5.18’案子跟吕九庄有无关系,要搞清楚。”
于波:“我会的。”
陈刚:“这个梁衡木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竟然连《人民日报》下去的记者都不理睬,这样子不行呀。你是省里有成绩的企业家不错,可你也不能为所欲为,胡作非为吧!据税务局的同志讲,他们的工作人员执法检查,竟然连庄都进不去。”
于波:“市工商局的一位副局长好不容易进了庄,却让保安人员打成重伤住了医院。”
陈刚:“如果仅仅是这些事情也就罢了,还有不少传闻。说梁衡木窝藏罪犯、纵容犯罪;庄里开设明为桑拿浴实为妓院的什么洗浴中心;梁衡木前一阵到美国去看上学的儿子、女儿,被海关查出了两百万美元现钞,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据说他的钱来得不干净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