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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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舱门,“赛李逵”刘彪已是额头冒汗,内衣尽湿,迎着江风,猛吸一口大气,煞白着脸,领着李刚四人,下船登上小舟,急急驶回分舵。
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当快船靠着分舵大船的时候,刘彪只是高声叫道:“快把小牢里那小子带来。”
他的脸色难看,口气不善,当他话声一落,分舵大船上的一众人等,早已七手八脚,把牢中的玉柱子提了上来,一个劲的往边舷拖。
原来玉柱子在水牢中,早已清醒,力量也恢复了八九成,只是紧紧捆住他的手脚的绳子,却在水的浸泡下,变得更为结实,所以他一直没有办法挣脱。着昏迷的样子,心中却在盘算如如何脱险。
又是两个身衣劲装赤脚汉子,一边一个,连拖带拉,把玉柱子拖出水牢,然后丢下靠在大船边的快船上。李刚还在玉柱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自言自语地说:“可不能就让这小子迷迷忽忽的死掉,那太便宜他了。”
玉柱子发觉小船在快速的航进,如果不是手脚被牢牢的绑住,他只要一个翻身,就会投入水中,虽说这长江水帮的人,个个精通水性,但玉柱子自认也不会比他们差到哪儿,水中搏斗虽无把握,但藉遁水逃,应无问题。
也不过半个时辰光景,小船突然一震,就听有人说:“上缆,上缆。”
然后又有人叫道:“放软梯。”
玉柱子在一翻动中,被人又拖上大船,心中不由一阵奇怪,很想睁眼瞧瞧,却又怕被人发现。
又是一阵拖拉,不久,他又被狠狠地丢在甲板上。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赛李逵”刘彪高声道:“启禀总帮主,人已经带到,恭请总帮主发落。”
“带进来。”声音不高,但却显现出无与伦比的权威性与惧人心魄感。
于是,玉柱子被人挟着,提进舱中,只是被人往地上摔的时候,一点疼痛都没有,相反的,倒觉着柔软无比。
“把他弄醒过来!”依旧是那个具有权威的声音。
很快的,有人端来一碗凉水,两指夹住玉柱子的鼻子,逼得玉柱子嘴张开,就听“咕嘟”一声,一股泌人心肺的凉水,含有一股浓浓的苦涩味道,白玉柱子喉咙直下五脏。
玉柱子口是苦的,但心中却是舒畅无比。
揉揉眼,玉柱了双手撑地,缓缓坐了起来,这才把大舱内看了个真切。
就这室内的摆设,玉柱子依稀回忆到当年身在王府时候的情形,每一物件,摆设的模样,几乎叫玉柱子有重回童年之感。
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赛李逵”刘彪一眼,见他似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谁见了都会替他大表同情与可怜。
再往上瞧,正看到一个锦衣红脸汉子,左手不停的在滚动着两只大钢球,右手扶在太师椅的把手上,卧蚕眉下面,生了一对浑圆的大眼睛,一颗大蒜鼻子上,有一粒黑痣,八字胡,阔嘴巴却是闭得紧紧的,一双大耳朵,在双眉不停的挑动中,耳轮子也跟着跳动,这人似是不比玉柱子矮小,因为一张大太师椅子,被他填得满满的。
“说吧!你是哪条道上的?”声音仍然带着无比的威严与神气。
玉柱子一愣,什么哪条道上的?
也就是在他这么一愣之间,冷不防身边的刘彪,一脚踹来,正端在玉柱子的胯骨上。
就听“赛李逵”刘彪喝道:“总帮主在问你话,你小子还装个什么劲?”
刘彪的那一脚相当重,因为玉柱子被他踹了个元宝翻身,正好滚在那个香烟袅绕的铜香炉边。
玉柱子伸手抚摸被踢的地方,咬着牙就是不开腔。
“赛李逵”刘彪又喝道:“这是什么地方,还容得了你这野小子这儿耍赖?”
一面扬手就要劈去。
“让他清醒一下再说。”“金指太岁”丁大光摇手制止刘彪再出手。
望着刘彪低头后退,玉柱子冷然一笑,这才说:“我不懂什么道上,我是从高山荒岭下来的。”
“听说你还有个伙计,他到哪儿去啦?”
“我那伙计,被他们吓跑啦!”说着用手一指侍站在一旁的刘彪。
冷冽的目芒,射向刘彪,冷哼一声,丁大光说:“是真的吗?”
刘彪急忙回道:“这小子原本带了一只老猴,却被我们在围上的时候,一溜烟的跑掉了。”
“金指太岁”丁大光一听,这才转头对玉柱子说:“本帮主在问你话,你却在打哈哈,如果惹恼了我,小心我剥了你这张黑皮。”
玉柱子心想,反正早晚必死,倒不如气气这老小子,让他给自己来个痛快,也免得被整个不死不活。
心念问,立即又哈哈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人一猴,你要不信,何不问问你这个饭桶手下。”
“赛李逵”刘彪一听,须发怒张,双手骨节格格作响,屈于总帮主的威严,不敢贸然出手,但却真嗔目怒视着地上的玉柱子,看样子只要总帮主一声令下,他就毫不犹豫地出手搏杀玉柱子。
淡然一笑,“金指太岁”丁大光说:“看来你的胆识倒是不错,不过有了这种胆识,要看在什么场合,而眼前,你却只有加快你死亡的时辰。”
微微一顿,又道:“同你一起住在荒山野岭上的人,他是谁?”
“他是我黑大叔。”
“叫什么名字?”
“我看省省吧,万一我说出来,说不准会吓你一跳。”
玉柱子这里刚说完,冷不防刘彪又踹来一脚,且听刘彪又随口骂道:“小畜牲,你好大的狗胆。”
只这么一脚,却又把玉柱子踢过香炉,滚到那个没有神位的桌前面。
猛一抬头,玉柱子看了个真切,只见正中的一个较大神位上写着:“桢王爷之神位”
另一个神位,却写着:“长江水帮第一代帮主郭平之神位”
“桢王,桢王!”那不正是自己的父王名讳吗?怎么会供奉在这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玉柱子有些茫然,更有着迷惘。
却是“金指太岁”丁大光,看了玉柱子这种不合作的态度,似感无奈,摆摆手,连话都不说一句。
“赛李逵”刘彪一个箭步,冲到玉柱子跟前,弯腰就要去拖。
突然,玉柱子大喝一声:“慢着!”
只见他急又对“金指太岁”丁大光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却求你一件事,望请成全。”
“一个必死之人,阿鼻地狱已启开,就等你上门了,你还有啥搁不下放不开的?”丁大光平淡轻松的说。
“如果帮主不答应,在下死不瞑目。”
却是刘彪,早已不耐,伸手抓住玉柱子衣领,道:“你小子还在这罗嗦个鸟,干脆早些走吧。”
眼看就要被拉出门去,突听丁大光道:“好吧,你说要求一件什么事?”
玉柱子猛抬头,双目垂泪,望着供桌上的神位,说:“让我给父王磕个头,也好了却人世间唯一的一件心事。”
玉柱子一站落,就见“金指太岁”丁大光唬的一声,笔直的站了起来,戟指玉柱子道:“临死你还敢在本帮主面前撒这种弥天大谎。”
玉柱子立刻抗辩道:“我没有撒谎,而且句句实言,我就是桢王之子,我叫玉柱子。”
真是晴天霹雷,“金指太岁”丁大光有些愣愣的,连“赛李逵”刘彪也直嚷着:“哪有这种事!”
半晌,丁大光才问:“你有什么证明?”
“我没有证明,可是我却依然记得当时的情况。”
玉柱子调整了一下坐的态势,扭着头,直直的望着桢王爷的神位。
他似是在心中,极力整理着尘封已久的一段往事。十二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磨走了他那养尊处优的王子身份,却无法磨去内心深处的伤痛。
缓缓的,玉柱子似是想到伤心之处,因为,他开始无声无息的在垂泪,那情形决不是任何人能装模作样得了的。他更想到十二年所过的苦日子,那种与世隔绝的,何异于鸟兽的日子。
于是,他再也顾不了什么长江水帮的总帮主,更不管你答不答应,竟扑身跪在桢王的神位前,虽是地上铺有毛毯,但仍隐隐可闻玉柱子以头碰地的声音,他竟然无顾及的痛哭出声……
“父王!你没有用的儿子,玉柱子,要向你老人家告罪了。儿子无能,本欲为你老人家报仇,为咱们全家三十五口死不瞑目的大大小小报仇,可是,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实现了,天不佑你儿子呀!”说着竟又痛哭起来,那种捶胸碰头的模样,把个长江水帮帮主“金指太岁”丁大光当场愣在那儿,就连一心想要杀掉玉柱子的“赛李逵”刘彪,也期期艾艾而有些张慌失措。
是真的吗?丁大光卧蚕眉紧皱,心中不住的忖度。
如果是伪装的,这小子就绝不能留他在这世上,从机智反应,似伪又真的表情,实在不是一个像他这么年龄的人表演出来的。
但如果这小子真是桢王的儿子,自己如果杀了他,岂不成了长江水帮的罪人,更有何颜面去见桢王于地下。
于是,“金指太岁”真的迷惘了。
迷惘的结果,必然产生犹豫,什么错都可以铸造,唯独这种错误,是不能犯的。
要知十五年前,桢王爷似是负有使命,暗中以鸦片之毒,残害天下武林,并拉拢长江水帮帮主郭平,成立“天下第一堡”于秦岭的万寿峰崖窟中,论阴谋,可说是相当成功,但却不幸到来关外海棠卜丽芳,率领关东八骑入关,才使得桢王的计谋功亏一篑,一怒之下,桢王爷立刻搏杀了主其事的关外卜丽芳的姥姥,终于结下这段灭门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