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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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黄天爵到此地步还不亮兵刃,自有他的可恃之处,就凭双掌在交织的双笔光浪中进退自如。甚至那女人想溜,他一脚跺去,墙是薄了些,人竟把墙砸了个大洞。
徒手对双笔,两个人五十招内尚能维持平手,这正是黄天爵迟迟不肯亮兵刃的原因。
黄昔年是西北道上的煞星,娄是百粤方面的巨贼,所以他们之间只有利害关系,却没有宾主之情和主仆之义。
百招之后,娄大年中了一掌,黄天爵也中了一笔,只是中掌和中笔都不轻松,黄天爵左肩骨碎裂,娄大年的胁骨断了两根。
他们几乎知道会有什么结局了。
当两人各自又中了一掌一笔时,这内间门外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鬼魅似的兀立在竹帘之外。
由于灯早已熄灭,最初两人都不知道来者是谁,过了盏茶工夫,他们似都隐隐看出,这正是他们的主人。
娄大年喘着道:“主上救我……”
黄天爵也道:“请主上主持公道……”
帘外的人“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似要冷眼旁观他们的结局,但在他们二人,想法可就不同了,以为主上要看看谁行谁不行?
于是两人浴血力搏,直到一笔戮入黄天爵的小腹上,黄的一掌击中了娄的背后心,两人摇晃一阵倒地,那人还站在帘外。
“原来如……如此……”黄天爵望着帘外道:“这叫做鸟尽弓藏……”
帘外人道:“鸟虽未尽,弓已不堪再用……”
黄天爵切齿道:“你这个释伽的罪人!”
只见此人在帘外抽手出袖,单掌微翻,竹帘纹风未动,黄天爵却“咯”地一声,口中射出一道血箭。
娄大年一直未出声,甚至还想继续不出声装死,帘外的人并未厚彼薄此,也虚空赏了他一掌,掉头而去。
在此同时,江涵匆匆赶回闻香楼,时已二更天,店家正埋怨不已。江涵一进门就嚷嚷道:“掌柜的……掌柜的呢?”
帐房施施然步出柜台道:“贵客有什么事?”
“你看这个够不够饭钱?”“啪”地一声,一个小金元宝丢在桌上,而凌鹤本要抱怨几回,乍见小元宝,又不禁佩服他的鬼门道。虽是表亲,出手还挺阔绰呢!
“这……这当然够……当然够,还要找银子给您哩……”帐房拿起小元宝掂了一阵,又舔了一阵道:“我这就找钱……在下以为二位有什么要事,仍要在此会面,也没置词,早知是手头不方便,在下……”
“得,得哩!你快找钱吧!马后炮谁都会放。”
两人出了店门,凌鹤道:“江兄的表亲果然是地方上的富有之家,不过你一去就是一两个时辰,我真为你担心。”
“担心什么?凌兄你真是!区区一两金子,真是小事一段。他本要给我五两,哼!只怪我表舅刚讨了个二房,外姓人嘛.善财难舍,我听得清清楚楚,表舅妈说:‘哟……我说长贵……又不是什么近亲,出手就是一两黄金,还嫌少啊!几百杆搭不上的表亲,可真是不知穷人辛苦哦!’凌兄,你看,这娘们进门才不过一年左右……”
“江兄,妇道人家,钱是看得重些,不过一两金子,的确也不是小数呀!现在我们该找个客栈过夜了。”
“好歹明天要赶路,当然要找客栈了。”
小江对此镇似乎很熟,转过街角直往东走,镇口一家客钱还没上门板。小江要了最后的一个房间,两人稍事漱洗就上床睡了。
大约四更左右,凌鹤突然被屋后的交谈声惊醒了。
“就在这儿?”是个中年人的口音。
“没有错。”一个年轻人道:“我一直盯到这家客栈门外,甚至在他们决定要这最后面一个房间时才离开的。”
另一个年轻人道:“可别让他们跑了!”
中年人道:“跑不了的,除非不是他们干的……”
凌鹤心弦悸动,这不是麦家堡父子三人吗?听口气他们父子三人似乎怀疑他们是纵火杀人的凶手。他立刻下来去推醒小江。
“怎……怎么?这么快就天亮哩……”
凌鹤急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出声,麦家父子来了!”
幸亏来人在屋后认清了房间的方位,又退回远处安置马匹,因为他们并不想落店。
“什么?麦堡主来了?”好像现在小江才清醒了。
“不错,而且听他们父子交谈,似乎把咱们当做了杀人纵火的匪徒了!”
小江翻身下床,抓起衣衫,蹬上鞋子道:“快走!咱们绝对不能和他们照面。”
“咱们没有纵火,应该解释清楚的。”
“没有用的,走为上策,而且还要快……”说着已轻启后窗穿了出去,他似乎知道自后窗穿出不会遇上敌人,可是凌鹤却只以为然,既然没有纵火杀人,却不敢面对麦家父子,以后解释就事倍功半了。
当他穿好衣服时,听到前院有了动静,门上有人以指甲轻弹,道:“凌鹤、江涵,我们知道你们在里面,出来吧!”
凌鹤一开门,麦秀就领先掠出后院,似要到镇外去解决,凌鹤跟着,麦家兄弟断后。
在镇外林边,麦秀目红似火,道:“江涵呢?我已知道你们的身分,如果问你们为何要杀人纵火,似属多余,说说看,是谁叫你们到麦家堡卧底的?”
凌鹤泰然道:“卧底之事我不否认,但我和江涵决未纵火”
“失火之夜你们在何处?”
“我们那夜不在堡内,至于去处,恕难奉告。”
“这是一个晚辈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凌鹤道:“欺师抗耻,人人得而诛之,但我之潜伏麦家堡,却有苦衷。”
麦老大道:“爹,这种数典忘祖的叛徒,何必和他浪费唇舌?”
“慢着!”麦秀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你不必问了!”凌鹤冷冷地道:“昔年向家父施袭者,据家父临终遗言,颇似你的形象,因为你曾蒙面.尚不敢武断,才投在你的门下,从你的武功上来求答案。没想到你意利用别人的血肉之躯,连接数百高手,负伤竟达一千零八十次,而使你从对方的攻击及伤我的绝招中,盗研对方的武功精髓,从负伤的部位、伤口的深浅去精测出刀、剑之手劲或内力的收发技巧,因而,你已吸取了武林八大家武功精粹,居心叵测,至狠至毒。麦秀,凌、麦两家的血仇也该结算了!”
麦秀道:“仅凭臆测,你敢血口喷人……”
“麦秀,经这些年的仔细观察,当年施袭者所用之招式,的确正是麦家的技击精英,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做了为何又不敢承认?”
“这么说,你纵火杀人是为了报复杀父之仇了?”
“麦秀,你承认了吗?”
“老夫并未施袭,何必大包大揽?”
凌鹤记得了性大师说过,仇人是个两足各多出一趾,且较常人多出一个肚脐的人,多一个肚脐不易发现,多出两根足趾应该不难发现的。
这么多年在麦家堡,他虽未看到麦秀的肚脐,却看他赤脚过,并未多出脚趾,母亲说麦秀是仇人,不知有何根据?
“要不,你必是当年向家父施袭的两个蒙面人之一,你是个从犯。”
“凌鹤,凌、麦两家都是武林八大家之一,自少林遭官方查抄毁寺,五位精英突围垦散,其他如武当及华山各派也都噤若寒蝉,束约门下不问武林中事以后,八大家就应运而起。”麦秀道:“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在麦家杀人纵火者果真不是你们二人,就该说明那夜你们是去了何处?也应该随我回去重建麦家堡。”
凌鹤道:“所去之处与你无关,自不必告诉你,至于施袭家父的事,我深信家母的话。”
“这么说你是绝不再回麦家堡了?”
“如要再回去的话,也是在进一步印证无诬后前去复仇的……”
麦秀冷冷一笑道;“老夫花了这么多的心血,不能让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给我拿下……”麦家二子扑上。
尽管凌鹤仍然双手颤抖,浑身乏力,在以一对二之下,麦家二子却仍非敌手,这一千零八十道剑痕的回馈,那是宝贵的经验,比秘笈还要管用得多。
可是二子不敌,麦秀可不管什么身分,他一加入,情况就不同了。凌鹤的血脉开始过冲,双手抖得厉害,浑身无力,自然会力不从心。
不过,三人合击要想在两百招内撂倒他也不可能。
就在凌鹤干焦急却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时,忽闻林内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双方闻声立即停手向林中望去。
隐见林中一位破袍、干瘦的老僧袖手而立。
由于林子稀疏,且月色极明,凌鹤目力过人,刹那间不由心头大震,大叫一声;“大师,请留步!”立即向林中急奔。
但他入林后,那破袍老僧却已不见,他相信刚才看到的正是已经坐化的了性大师,怎么会在此出现呢?
“莫非小江说的‘飞升得道’的话有点根据?”
他决定要弄清这件事,如果刚才的老僧不是了性大师,他为何大诵佛号?似在阻止双方火并?
凌鹤相信自己的眼睛及听觉,那口音也极似了性大师,但他一口气追出将近四五十里,仍未追上,麦家父子也未追来,或者追到岔路去了?
这一折腾,天也快亮了,知道追赶不上,想想家仇、宿疾和失踪的麦俐及小江,不禁暗暗焦急。
麦俐去了何处?被纵火者掳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