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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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孩子的哭声把他吵醒,只闻马芳芳一面哄着孩子一面叫着:“小鹤不哭……小鹤乖……林嫂……林嫂……小鹤饿哩……”
“来哩!少夫人。”只闻奶娘在她的房间内“悉悉索索”地匆匆穿上衣服,走了出来,道:“想当年,我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和少夫人一样,也没有奶水;把孩子饿得‘哇哇,叫,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治好的。这辰光正好相反,奶水太足了把小鹤呛得直咳嗽……”
凌鹤苦笑一下,这奶娘真浑,这么久居然未看出他们不是夫妻,可能是由于孩子和他同名之故吧?不知马芳芳听了这话作何感想?
这工夫凌鹤下床洗脸,由于昨夜曲、姜二人回来得太晚,他也没有叫他们,就独自到附近小馆中去吃早饭,可是他刚坐下,曲能宜就来了,他道:“曲大夫旱,我想让你们多睡一会,所以没叫二位……”
“昨天晚上的确没际好,尤其楼下一个年轻女人生产,吵得人心慌意乱地。”
“姜老的假肢装好了?”
“总算大功告成,本来我建议悠也装只假手臂,他拒绝了”
“为什么呢?有只假手臂比没有好些。”
“他说只要能走烙,有只右子能喘奈也就行了,反正能伺候你就成……”
“这……这算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谱儿要人伺候。”
“凌老弟,我看得出来你是被骗怕了,可能一直不敢信任姜子云吧?”
“曲大侠,在下父仇未报,不能不珍惜这条性命的。”
“这当然不能怪你,不过曲某倒可以保证,妻子云是真的幡然醒悟,绝不是假的。而姜子云昔年与姜子奇、被称为‘黑白双煞,,他本是极正派的,甚至要亲手缉捕姜子奇归案,改邪归正,梅死后姜子奇以了性之法名而出家。你想想看,姜子云本来是正人君子,只因情场失意,行为上荒腔走板,并非本性有问题,他和‘一指叟’叶伯庭完全不同……”
这工夫姜子云一瘸一瘸地走来,首先向凌鹤行礼,这几个月来,他对凌鹤一直如此。凌鹤道:“姜老装的假肢,是否不大合适?”
“不是,少主人,这假肢是曲兄设计的,另请名木匠及铁匠制成,已经不能再好了,只是初装上的假肢,都是如此的,日久就习惯了!”
就在这时,又来个年轻人,凌鹤微微一愕,认出正是他潜回焚毁“怒堡”发现和张不幸在一起的那个。
尽管他恨透了张不幸,却又说不出来由此讨厌此人。也许曲、姜二人也都不认识这年轻人,三人吃完,凌鹤还为马芳芳及奶娘带了些早点回去,当他来到楼下梯口处,正要上楼之时,忽闻那上房中有个女人叫着道:“青哥……青哥……”
凌鹤的心坎上像被大力抓了一把,这不是姜不幸的口音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这工夫,那屋中的女人叉在呼叫道:“青哥……青哥……”
“来了!”凌鹤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口音,竟是刚才去吃早点的那个年轻人,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显然是为这女人买的食物。又道:“来哩!来哩……”
凌鹤心头一直在沉落,这女子就是姜不幸,而姜不幸八成就是昨夜生孩子的那个女人。
本来到了“怒堡”,未见到姜不幸,对于那些流言已不太相信。然而,她要是没被男人碰过,怎么会生孩子?
“我一早就去拿你的清蒸鸡,你要补补身子。孩子不足月,更要小心照料、你不滋补一番,孩子就不会有足够的奶水,这早产的孩子才六个月呀……”
“七个月……七个月……”凌鹤暗暗一算,扣去在此消耗的时间以及离开“怒堡”之后来到此之前那段时间,正好约七个月。“这女人……弄虚作假!”
说不出内心是烦躁、恼怒或者还有其他说不清的感受,轻蔑地“哼”了一声就往楼上走去。这情景正好被后面的姜子云看到,不由连连叹气,但一时也不知如何来排解这件事。
他带姜不幸入“怒堡”,实是撮合他们,万没料到黄世海看上他们,当作了金童玉女而安排了“借种’,计划,当时妻子云颇为难,但仔细一想,就让姜不幸改名为孔开屏,且要她不出声装哑吧。
男女长久相处,日久生情是极可能的事,正可利用黄的“借种”计划促成他们的好事,至于在途中散布谣言,也不过是诱凌鹤前来求证而已。
在“怒堡”时,据他所知,两少假凤虚凰,并未动真的。那么这孩子是谁的呢?难道是这个年轻人的?本想帮忙,结果却是越帮越忙,姜子云实不甘心。
上楼发现凌鹤躺在床上不说话,马芳芳抱着孩子,逗孩子笑给他看,他也不出声。马芳芳道:“凌大哥,怎么哩?”
“没……没有什么……也许是昨夜没睡好……”
“那你就睡个回笼觉吧……”
马芳芳走后,姜子云进屋低声道:“少主人,人与人之间,往往鬼使神差会产生一些误会……老奴相信少主人是意志坚定的人,不要轻易动摇对某一个人的信赖……”
凌鹤此刻脑中很乱,似乎未听到他在说什么。
午饭没有吃,别人以为他在睡,只有姜子云知道他没有睡,而且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少主人,这是三十个锅贴,一碗三鲜汤,快吃了吧!人是铁,饭是钢啊……”
凌鹤装睡,他实在吃不下。他一直在自问:“我有什么重大欠缺?为什么深交的女人都会背叛我?”
此刻楼下那年轻人道:“小妹,我总要为孩子去订做几件小衣服,尤其也快过年哩!”
那女人道:“青哥,你想得真周到。小月子孩嘛!冻不着就成了,何必讲究?”
“这是你的头一胎,又是个可爱的大小子,不应该马虎的,小妹,我去去就来……”
年轻人一走,姜子云在外面轻轻敲门三下。
“谁呀?”
“不幸,是我……”
“你是叔叔?快请进来……”
“是的……”姜子云进屋,坐月子的人不能见风,急忙把门闭上,两人互视一眼,姜子云唱然道:“不幸,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你猜谁住在楼上?”
“莫非是……”她似已猜到,但并未说出来。
“不错,是他,太巧了!而他似乎也听出你的口音,立刻变得十分颓废起来,我就想不通莫非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怎么说的?”
“他说……没有,他没说什么,只是一早上楼,往床上一躺,既不吃饭也不说话,似有一脸怒容。”
姜不幸自然不信他一句话没说,必知叔叔不便说出来,当然,她绝对想不道会是“这女人……真滥……”五个字。
姜不幸气得笑了起来,道:“叔叔,他真的没说什么?”
“没有……”
“而且颓废、沮丧,且有怒色?”
“是……是的。”
姜不幸扬扬头,不屑地道:“我和他又没有婚约,我有了孩子,是我个人的事,干他什么事?”
“不幸,叔叔撮合你们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却也没想到糟到这般田地。嗨!这叫我怎么安心?”
“叔叔,你不必为我操心,人家不认账,咱们还要赖上人家不成?哼!好一个名门正派的花花大少……”
姜子云也心乱如麻,未注意听她这几句话,走近婴儿望去,长得很好,比楼上那个还可爱。
“叔叔,你的腿和左臂……”姜不幸现在才发现。
“一言难尽……”他说了叶伯庭想毁了他的四肢之事,喟然道:“好在少主人不嫌我,叔叔今生永不离开他的左右,以赎我的罪孽……”
姜不幸叹口气道:“叶伯庭似乎雄心很大。”
“嗯!所以他必须千方百计地除去少主人,因为当今武林中,除了少主人,恐怕能和他颔顽的已不多了。”姜子云道:“不幸,这孩子的父亲是……”
“叔叔,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不幸,叔叔能不管吗?你为什么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不相干,叔叔,不谈这些,楼上好像也有一位年轻的女人,还有个小孩子,那是什么人?和他住在一起吗?”
姜子云不愿谈起马芳芳,呐呐道:“那位姑娘就是八大家之一,西北马如飞的女儿马芳芳,她是和我们住在一起,不过……”
这工夫只闻凌鹤在楼上大声道:“姜老……姜老……”
姜子云对凌鹤言听计从,必恭必敬,急忙出屋道:“少主人有何吩咐?”
“姜老,我们要上路了,既然你的腿已经好了,就没理由在此耽搁,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小客栈,我简直待腻了。”
姜子云道:“少主人,咱们是往哪里去?”
“到哪里去都好,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是的……少主人……”
凌鹤只要想到“离开这儿”这个主意,就是一刻都不愿逗留,催着马芳芳拾掇东西。马芳芳道:“凌大哥,离开这几,就不能带奶娘走,再说人家也不会去,孩子吃奶怎么办?”
曲能直道:“凌鹤,为什么说走就走?紧三火四地,有什么急事?”
“曲大侠,早晚都要走,开冬以来,这几天天气较好,找个大的镇甸落脚过年,不是方便些?”
姜于云道:“少主人,你就交代一下,我们是往南,还是往北?叫车的时候也好讲价钱。”
凌鹤道:“不是往北就是往西,反正不是往东往南就是了……”他也知道姜子云是故意说给姜不幸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