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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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此刻自然是先除去麦秀为当务之急,道:“非把此人除去不可。”
“你们有什么过节?”
“芳兰生门,不得不锄,这……你懂了吧?”
马如飞也以为,先除去麦秀再说,他一出手,麦秀立刻就招架不住,才十五六招,就挨了两拳三脚。
麦秀知道,萧辰道人都能变种,马如飞就不问可知了,如不快跑待力尽了再跑那还成?
他猛砸数掌,一个回纵,就是六七丈,但马如飞道:“不能让他跑了。”先自追上。
两人心意相通,不到七八个起落就追上了。麦秀回身再战,十招内,被马如飞点了穴道。马如飞招招手,道:“老萧,搜搜他的身再说。”
萧辰上去不先摸马如飞的衣袋和腰上的板带,马如飞本已到了萧辰身后打算施袭,却被他这一手惊得呆了,原来萧辰去摸他的裤裆。
所以在马如飞一愣之下,萧辰半蹲的身子正好向后跺出一脚,这一脚在有备之下当然没有什么,马如飞自然无备,因为他以为萧辰没有他聪明。
正因为他有这念头,所以必挨这一脚,而这一脚哪里也不跺,就是那地方,萧辰最恨的也是马如飞那个地方。
“吭”地一声,马如飞的身子倒飞出去。这一脚太重,马如飞还没爬起来,已被萧辰点了穴道。
现在麦秀和马如飞似都认清了萧辰,这个自奉俭约,风评不恶的八大家之一,竟是一个外表和善,内藏奸诈之人,如无摸裤裆那一手,又怎能施袭成功?
萧辰长长地吁了口气。四下打量,立刻就作了决定,提起二人,走到崖边,向下一看,下面是山涧,但水极浅,把人丢下去绝对活不成。
萧辰正要丢,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道:“萧辰,丢下,我就揭开你所有的秘密,不丢,还可以商量。”
萧辰大吃一惊,回头望去,居然不识,萧辰冷笑道:“小子,你自问比他们两人成吗?”
年轻人笑笑道:“把人放下,咱们玩两手试试看如何?”
萧辰道:“如果我先丢下去再说呢?”
“那你也要下去。”
“你小子是什么人?”
“我叫‘三六九’。”
“没听说过……”说话工夫“三六九,’已到了他的身边,萧辰暗吃一惊,他把对方估得太低了;以目前这局面,他很可能被对方逼下绝崖,只好往旁边一绕。
“三六九”道:“你们三个人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没见过你“们。”
三人十分惭愧,不认识更好,说出来会丢人现眼。
“三六九”道:“你们一定认识凌鹤大侠吧,我是他的朋友。”他倾慕姜不幸,也很钦佩凌鹤。
麦秀道:“我们都是八大家中人,我是麦家堡堡主麦秀,另一个是西北马如飞,刚刚要把我们毛下去的是洞庭居士萧辰。”
“都不是外人,可是你们为什么势不两立?”
麦秀道:“请少侠快点解开我们的穴道,这事说来话长。”
“三六九”道:“还请麦大侠先说一下再解穴道不迟。”
麦秀只好说了萧、马二人为了一个女人陆闻莺而成仇,自己做和事佬也差点送上一条命的事。
“原来如此。”“三六九”道:“我也知道麦遇春不是东西,你们二人既然迷恋这个女人,大概这女人不同庸粉俗脂,我倒要看看,这个陆闻莺到底比那姜不幸姊姊美还是丑?我不信世上还有比她更美更高洁的女人了。”
麦秀大声道:“司马大侠大概还不知道,姜姑娘已经失踪了。”
“三六九”心头一震,道:“什么时候失踪的?”
“大约有三四天了,还有萧辰的女儿萧姑娘,只是她们二人不是同时失踪的。”
“三六九”连连顿足道:“只可惜不幸姊失踪三四天我还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也许我能把她找回来的。”
麦秀道:“司马少侠,我们什么地方都找了,一点线索也没有,少侠到底要不要放了我们?”
“三六九”要去解麦、马二人的穴道,萧辰竟然要拦阻,但他不是这小子的敌手,一看大事已去,只好先溜了。
人的一生,大致都有一段荒唐的时候,有的酗酒,有的好色,或者嗜赌。这些毛病年轻时沾上都无所谓,就怕老来荒唐,萧辰就是这样。
他较上了劲,非救麦遇春不可,也就等于非要陆闻莺不可,就决定不先看陆丹给他的方胜儿,甚至于他几乎可以猜到那方胜儿上面写了些什么。
他懊丧地奔回,自后墙跃入,正落在后园的小亭外,当他发现小亭中有人倚坐在石椅上睡着了时,心头“卜卜”跳了起来。
“也许是天不绝人之路……”萧辰先蹲下四下打量,附近没有人,机不可失,他以为除了“天助我也”四字之外,没有其他字眼可以解释或形容。
他相信他的心跳声比脚步声要重得多,终于到达了“恶扁鹊”身边,此时此刻,任何敌人都不敢接近“恶扁鹊”,只有萧辰例外。
“恶扁鹊”这两天外出找人比谁都累,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不同,他夜里睡不着,到后园走走,坐下来不知不觉就睡了,没想到这一睡却使一个垂紫的血魔重获生机,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萧辰当然是点了“恶扁鹊”的穴道取去解药的,由于明夜才交接,这几他也不敢再逗留了。
其实没多久麦秀就回来了,如果他没有和马如飞谈论陆闻莺之事而耽搁了时间,萧辰根本得不了手。
他也是自后面越墙而入,发现“恶扁鹊”歪歪斜斜坐在石椅上感到好奇,进亭一扶,才知被人点了穴道。
麦秀反应不慢,暗叫一声“不好”,,立刻解了“恶扁鹊”的穴道,然而这个误会可大了,“恶扁鹊”以为,麦家兄弟手足情深,麦秀不忍坐视麦老大毒发身死,才趁他入睡点了他的穴道。这几乎是百分之百,绝对错不了的,因为他的衣扣被解开还没有弄好。
所以“恶扁鹊”立刻出手,而麦秀不论说什么他都不听。大约十六八招之后,麦秀虽是不敌,却还能支持三五招,“恶扁鹊”已不耐,就要施毒。
“老哥哥,慢点……”凌鹤和曲能直等人闻声赶来;道:“这是为了什么?”
“老弟,你别管,有所谓家贼难防,他要偷解药去救他的哥哥。”
凌鹤和曲能直几乎也以为无不可能,手足之情,骨肉连心,就算真有其事,也有值得原谅之处,但麦秀大声道:“凌鹤,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如果解药真的被偷,那也可能是另一个人而不是我。”
“谁?”“恶扁鹊”厉声道:“你说,是谁?”
“很可能是萧辰!”
“恶扁鹊”不连及,就凌鹤和曲能直也不信,这怎么会是萧辰呢?这在别人当然是无法想像的。
“老弟,听到没有?简直是吃胡秸拉席子——编得离了谱吧?”
麦秀厉声道:“总要让我把话说完对不对?”
“老哥哥,我以为麦大叔不会是那种人,就让他说清楚如何?”
“恶扁鹊”只好负气到一边去猛喘气而不出声。
“这话应该从头说起。”麦秀说了萧、马二人为陆闻莺之事在山野小径中争执,以及那夜陆丹对萧辰说的话,还有陆闻莺今晨乘小轿来此,且由饭馆伙计传递消息,和今夜发生之事全都说了。
一般人对麦秀的印象之所以略差,实在是因为他曾一度迷失,和其兄同流合污过,所以尽管麦秀虽然举证说明,仍然有一半以上的人持怀疑态度。无他,如非手足之情,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恶扁鹊”转过身子厉声道:“请问各位,有谁相信他的话?如说不是他,能会是谁呢?”
麦秀大声道:“各位,这件事麦某只能说自己倒霉,正好在他的解药被偷之后我随后面回来,真想不到;几乎除了凌鹤之外,无不以为麦某涉嫌。”
“恶扁鹊”冷笑道:“姓麦的,如不是你,老夫的六阳魁首摘下来给你作皮球踢……”
麦秀的确已改过向善,受此诬栽,百口莫辩之下,突然拔剑向颈上抹去。这剧变谁也未想到,糟的是,凌鹤的功力最高,却因站在“恶扁鹊”身边,距麦秀最远,而其他人距他也不近,要救已是不及,在一片惊呼声中,眼见一颗人头向后飞落。
这是个动人心魄的场面,“恶扁鹊”呆了,凌鹤悲呼着,眼见麦秀的尸体倒下。事情演变到此,老实说,在众人心目中,麦秀的嫌疑并未湮灭,甚至更浓更大些。
有些人以为他已无法巧辩,为手足而死,也无怨言,有时先人为主的观念是十分可怕的。
在此同时,却也惊呆了另一个人。他不相信会有人怀疑是他,但是,作贼心虚,他又极想在暗中看看到底谁是代罪者而沾上嫌疑。
他几乎可以猜到十之七八,麦老二会沾上嫌疑的,固然在当初窃药时绝未想到这后果,事后不久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萧辰看到了他变成众矢之的,看到“恶扁鹊”跳脚,也看到那惊心动魄的拔剑飞头景象,萧辰在这刹那,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即使在他的发妻待他无微不至的情况下而又和陆闻莺搭上,他都没有这种感受。现在他告诉自己,该看看那方胜儿了。
早看或迟看这方胜儿,其差距有多大,上面是这样写着的:“爹,当我确定您就是我的生身之父时,我太兴奋了,因为本来我以为麦遇春是我的父亲。我不知道我娘为什么会看上这个人,本来有些事做晚辈的不便说,但为了爹的名誉、武林的前途以及正义的尊严,女儿必须让父亲知道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