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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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个香主,一掠而至,拍向小江的背心,小江虽重伤,掌风骤至,也能感觉到,身子一偏,总是慢了一步,“啪”地一声,仍被拍中左肩,又吐了一口血。
这人再拍一掌,竟用了全力,忽然有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捏,立刻传来了“刈刈”的骨碎声,也传出他的嘶曝声。
柳慕尘为马氏主仆解了围,但没多久,岛上来了一艘快船,来人有黄宗海、黄世海兄弟及百里松和“鄙阳三蛟”游氏三雄,这三人自是水中高手。
这么一来,双方实力伯仲,鏖战了个多时辰,岛内却又发出了火箭,这是因为岛内迄未接获岛外胜利的讯号,不愿损失人手、下令退回岛内,况这边还有施毒能手。
这些“天一会”中的人也无致胜把握,立刻纷纷退回快船上,运桨如飞退走,有一部分落荒而走,仍隐伏在岛外。
小江自是最最危急,马如飞主仆的伤势不太重,翁氏兄弟伤得却不轻,他们尽快把小江背走,在不远处一破庙中轮流为他疗治。
那艘快船返回君山码头,副会主“玉面韦陀”冯君实在接应,道:“情况如何?”
“青城吊客”毕福道:“本来稳可消灭那几个漏网之鱼,想不到紧要关头,又来了三个人,有高丽花、余大彩和柳慕尘。”
黄世海冷笑道:“要是副会主不发号撤退,老实说,不出一个时辰就可歼灭他们。因为小江奄奄一息,马如飞主仆受伤,翁氏兄弟也受了伤,只有一个司马能行尚可支持、不知副会主为什么要下令撤退?”
冯君实冷冷地道:“关于这一点,你最好去问会主,因为是会主交代撤回的,不过我要请问,如果‘恶扁鹊’师徒出现,黄兄女如何?”
此刻麦遇春正在审问司徒孝,道:“说,是谁叫你吹五号号角的?”
“师父,谁也没有叫徒儿这么作,而徒儿无知,也不知道五号号角代表什么意思。只是听人说;内功深厚瞅;吹了号角,能震坏功力浅者的内腑,徒儿只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的内功火候,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说出和师妹打赌的事来。
麦遇春冷峻地道:“谁告诉你吹号角可以试出内力的?”
司徒孝不能不说,因为不说很可能受到严重处罚,可是要说是谁讲的呢?一时之间,他必须找个替死鬼。
司徒孝自然不会害那些对他好的人,却想到了百里松不管陆丹过去对百里松是真情还是假意,反正他曾经和陆丹来往过,占师妹的便宜自然比他多,此刻自然先想到了他,道:
“师父,是百里松说的。”
麦遇春本就以为百里松为百里绛云的侄子,而百里绛云又成全了凌鹤,自然会使人联想到百里松和凌鹤的关系了,立刻叫来了百里松。
百里松可真是流年不利,事实自然并非如此,但一看会主的脸色,再看看司徒孝的暖味神色,猜想司徒孝必然为他穿了小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百里护法。”麦遇春道:
“是你诱司徒孝试验内力而吹五号号角的?”
百里松一惊,躬身道:“是司徒护法说的吗?”
“正是。”
百里松道:“司徒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孝既要整他,自然要一口咬定,道:“百里护法,我并未在会主面前说什么,只是说你曾对我说过,功力高的人吹号角能震伤别人内腑。”
麦遇春道:“百里护法何时对你说的?”
司徒孝道:“就是两天以前。”
百里松肺都气炸了,道:“司徒孝,你这是坑人,我何时对你说过此话来?”
司徒孝道:“说了就是说了,何必否认?”
百里松大声道:“启禀会主,司徒孝诬陷卑职,另有原因。”他立刻说了和陆丹来往而使司徒孝吃醋的事。
麦遇春是何许人,相信百里松说的也不无可能,但对百里松也却不无怀疑。这时副会主冯君实在门外道:“会主,叶伯庭奄奄一息,不知如何处置他?”
麦遇春喟然道:“恩宜自薄而厚、威须先严后宽,麦某与他交往颇深,想不到他会反叛我,但他虽能不仁,麦某又岂能不义?冯兄,全力营救。”
冯君实躬身道:“会主厚待故交,礼遇衰朽,非常人所能及,卑职这就去设法,不过他伤得太重,恐怕……”
麦遇春道:“冯兄,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凌鹤知道了小江等人在“天一会”中的遭遇,立刻亲自为他运功疗伤,且对叶伯庭的改邪归正啼嘘不已。
经过半天的疗治,小江已无大碍,凌鹤私下对“恶扁鹊”
道:“老哥,我想亲自到‘天一会’去一次。”
“老弟,老哥哥绝对反对。固然你的功力已非昔比,但那儿人手众多,仅仅冯君实和黄氏兄弟二人就够你应付了。”
凌鹤道:“老哥,小弟已不能再忍,不论是为了不幸,或为了杀麦遇春,我都要去。”
“恶扁鹊”道:“你一定要去,我陪你去。”
凌鹤道:“老哥,你在家留守坐镇,这面还要你来指挥的。”“恶扁鹊”没再出声,此刻“三六九”在窗外听到,想了一下离去,因他此刻也住在这里。凌鹤经过曲能直门餐,曲能直把他拉了进去,二人密谈之后,当夜就开始了行动。
第二天近午时,“晋扁鹊”刚起床,姜子云闯了进来。“恶扁鹊”道:“有什么事?像头山猪似的!”
姜子云把一封信丢在床头上,“恶扁鹊”一看,虽不免色变,却立刻放下信道:“这是意料中的事。”
姜子云大声道:“意料中的事,你是说明知他们会去而睁一眼闭一眼?”
“恶扁鹊”点点头,道:“不错……”
姜子云一把揪住“恶扁鹊”道:“老贼,你明知少主人进入虎穴,凶多吉少,却漠不关心,我操你姊!”
哪知“恶扁鹊”淡然道:“我老姊如果还活着的话,怕是七十多岁的老女人了,你如果还有兴趣,那是你的事。”
姜子云道:“老贼,原来你对少主人全是假的。”
这工夫高丽花闻声而至,道:“老姜,是怎么回事?”
姜子云说了,高丽花道:“其实老贼是由于小江重伤,心情恶劣,小江不是他的老相好江杏的儿子吗?”
姜子云道:“对,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老贼,少主人和曲能直去了君山,你有什么打算?”
“恶扁鹊”摊摊手道:“我还有什么打算?混吃等死而已。倒是二位,如此急公好义,可有什么救人的妙策?”
姜、高二人互视一眼,他们有什么办法?姜子云松了手掉头出屋而去。高丽花戳了他的前额一下,道:“老贼,素日看你和那小子挺热乎的,原来是晚娘叫心肝——嘴甜心冷!”
高丽花也气唬唬走了。
“恶扁鹊”叹了口气,忽然也自后窗走了,不久进入一幢民房院中,屋中灯火熄灭了。
“恶扁鹊”道:“别紧张,我是老鹊。”
“嚓”地一声,屋中又亮起了灯火,有人道:“请进来!”
“恶扁鹊”进入正间内,炕上有一小几,小几上有四色小菜和一壶白干,萧辰盘膝而坐着,似乎正在自酌。此刻伸手一让,道:“你是稀客,此来必然有事。”
“恶扁鹊”道:“正是。”坐在萧辰对面又道:“看你的悠闲笃定,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了?”
萧辰可以这么说。他取了杯筷为他斟上一杯酒,举杯道:“我对你说过,若无把握,洞庭偌大产业竟能让人占据而无动于衷?”
“恶扁鹊”道:“能不能说明你有什么把握?”
“现在还不能说,有一天你会大为惊奇,甚至叫绝,对我萧辰切不可过早盖棺论定。”
“也许。但你既不关心启己的女儿,也不关心未来的女婿,这一点却又不敢对你过分期许了。”
萧辰道:“说说你的来意吧!”
“恶扁鹊”喟然道:“凌鹤要硬闯君山,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劣徒曲能直。”
萧辰默然良久,道:“自求多福,何必怪他!”
“你这是风凉话,他的身手再高,虎入狼群,又能如何?况且马芳芳、冯君实以及黄宗海及黄世海兄弟都非等闲之辈,麦遇春本人就更不必说了。”
萧辰想了一下道:“为了我未来的女婿,我不会坐视的。”
“恶扁鹊”道:“原来你并非不关心凌鹤和娟娟。”
“笑话!”萧辰道:“萧某早有三大心愿,也可以说是三大雄心,相信不久必然全部兑现。一是具有武林第一的身手,二是拥有武林最大的财富,三是拥有最成名也最孝顺的女儿和东床快婿。”
“恶扁鹊”心道:他娘的!你可真会想大的,世上的便宜事都被你占上了,道:“你怎么个不坐视法?”
萧辰和他干了一杯,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恶扁鹊”一愣,道:“真有这种事?”
萧辰道:“千万不可泄漏片语只字。反之,你原先所担心的悲观绝望结局,就十分可能了……”
***一艘较大的快船泊在湖边较偏僻的芦苇中,不久,二辆篷车,车帏低垂,疾驰而来,一直到达芦苇边缘,再往前五步就是烂泥巴了。
这工夫两个车夫下车,自篷车内取出三条长一丈余的潮板(上下船垫脚不致湿了鞋袜之用),连接起来,延伸到芦苇之中。
此刻,天已黑下来,西天由橘红页变成暗紫。
车帏撩起一角,一个个环肥燕瘦的年轻女子,下车顺着潮板进入芦苇丛中上了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