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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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语重心长的话语,使上海市的负责同志都感到心里特别敞亮……
邓小平在上海期间与离开上海后不久,上海市委的机关报《解放日报》以社论的形式非正式地传达了邓小平的思想观点。这年2月15日,《解放日报》头版发表了题为《做改革开放的“带头羊”》的文章。文章的署名是“皇甫平”,据说是寓“黄浦江评论”之意。这篇文章结合上海浦东新区的开放、全国的改革开放形势,对邓小平上海谈话的精神加以阐释和发挥。文章说:“从辛未羊年开始,今后的10年,是中国历史的关键10年,也是振兴上海的关键10年。10年看头年,辛未羊年,对于上海来说,应该是一个‘改革年’。”
这篇文章选择的发表时机煞费苦心,单凭选在2月15日,也就是在农历辛未年的大年初一来发表,也说明了文章组织者的良苦用心。文章积极“鼓吹”、倡导改革开放,将邓小平上海讲话的主要精神——强调改革创新的精神贯穿其中。
3月2日,皇甫平的第二篇文章《改革开放要有新思路》发表了。文章主要论述邓小平关于计划经济、市场经济不属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任何一种社会制度,它们只是一种方法和手段的思想观点。
20天后,即3月22日,《解放日报》再次发表文章,批评“新的思想僵滞”,提倡敢冒风险、敢为天下先的探索精神,题目是《扩大开放的意识更强些》。
4月12日,《解放日报》发表了皇甫平的第四篇文章,题目是《改革开放需要大批德才兼备的干部》。
皇甫平的四篇文章,虽然是结合上海实践发论,但由于文章“鼓吹”市场经济、反对思想僵滞,并且鲜明地提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提法;而且,四篇文章将思想解放与选人用人联系起来,遂引发了全国性的更大层面上的关于“姓社姓资”的大论争。
当时解放日报社党委书记兼副总编辑周瑞金,主持报社的社务党务和评论、理论、经济宣传,也是皇甫平文章的主要策划者和主要作者之一。日后,周瑞金回忆说:“凭自己多年从事新闻工作的政治敏感,我觉得邓小平同志的两次谈话有针对性,他是有意识地就全国的深化改革、扩大开放问题作一番新的鼓动的。……这不仅对上海工作,而且对全国都有深刻的指导意义。……《解放日报》这四篇署名评论当时称为‘吹来一股清新的改革开放春风’,不少人来信来电询问文章作者‘皇甫平’是谁,并说读了文章很受启发有能助于解放思想,打开思路。……与此同时,国内一些人利用座谈会和少数报刊对‘皇甫平’文章进行责难和批判。他们虚设论敌,无限上纲地指责什么‘改革开放可以不问姓社姓资吗?’‘不问姓社姓资,必然会把改革开放引向资本主义道路而断送社会主义事业’等等。
周瑞金回忆说:“我们在撰写文章时,是有一定冒风险思想准备的。但我绝对没有预料到,几篇署名评论会招致如此火力凶猛的‘大批判’,拿大帽子吓人到如此程度!我们本想批驳,但上海市委领导出于维护大局,指示我们淡化处理,不搞争论。这样,我们便顾全大局,不予置理,相信大多数干部群众会明辨是非,服膺真理。”
其实,《解放日报》并没有停止论争,对于论争采取了策略化的处理,将“皇甫平”改为“吉放文”,继续发表文章。此后,陆续发表的文章有《论干部的精神状态》、《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理论和实践意义》、《改革要有胆识》等。
□车轮滚滚。专列上的主人公,是共和国一位并不普通的普通公民。车至武昌,他有话要讲,言简意赅。车到长沙,那严肃的眼光隐含着一丝微笑。车抵深圳,老人毫无倦意:"想到处去看看。"
1992年1月17日,农历腊月十三。一列火车从北京开出,向着南方奔驰而去。这是一趟没有编排车次的专列。除了中枢机关和随行人员之外,谁也不知道此趟专列载的是什么人物;包括中枢机关和随行人员在内,谁也不曾料到这趟专列的南方之行将会载入史册。
专列上的主人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位普通公民、一位并不普通的普通公民--邓小平。熟悉邓小平的人都知道,他向来重视天伦之乐,喜欢和家人在一起。这次南下,正值寒假,他把全家都带上了。
虽已是耄耋之年,但邓小平精神矍铄,身体健康。选择新年伊始出京,无疑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刚刚过去的一年,国际上矛盾错综复杂,风云变幻莫测;与动荡的世界相比,中国的稳定则为海内外所称道。刚刚开始的1992年,将是不平凡的一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代表大会将要召开,它将是继往开来的一次重要的大会。
此刻,他坐在南行列车上,回顾1991,展望1992,纵观世界形势,思考中国未来,运筹着大计方略......
车轮滚滚。专列穿过华北平原,越过中原大地,过黄河,跨长江,于1月18日到达武昌。
邓小平此次南行,目的地是广东。因此,出发前没有向沿途各省打招呼,也不想惊动地方负责人出来迎送。这一天,停车武昌,是因为有话要讲。电话打到湖北省委,把省委书记关广富、省长郭树言请到车站。
专列在武昌停留了短短20分钟。邓小平在站台上一边散步,一边向关广富、郭树言作了言简意赅的重要谈话。邓小平说:"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形式主义多。电视一打开,尽是会议。会议多,文章太长,讲话也太长,而且内容重复,新的语言并不很多。重复的话要讲,但要精练。形式主义也是官僚主义。要腾出时间来多办实事,多做少说。毛主席不开长会,文章短而精,讲话也很精练。周总理四届人大的报告,毛主席指定我起草,要求不得超过5000字,我完成了任务。5000字,不是也很管用吗?我建议抓一下这个问题。"
这席话决非无缘无故讲的,而是有感而发,有的放矢。近来形式主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会议多、文件多,简直成了灾。这个奠基,那个落成;这个开业,那个开幕;这里通车,那里通航……剪彩、揭幕、庆典,一个比一个盛大;酒会、宴会、招待会,一个比一个排场。名目繁多的检查评比令人应接不暇,这个大检查,那个大检查,不吃不喝过不了关;这项那项评比,不送不请别想得奖。诸如此类,举不胜举。邓小平向来对形式主义深恶痛绝,尤其反对会议多、文件多。
邓小平的武昌谈话迅速传到北京。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于1月21日起草并向党中央、国务院呈递了《关于减少领导同志过多事务性活动的建议》。江泽民、李鹏当即批示同意。
当列车南下行驶到湖南长沙站时,已是18日下午4时。列车停留10分钟,中共湖南省委书记熊清泉等上车迎接。邓小平目光炯炯,神采奕奕,与熊清泉等一一握手。熊清泉邀请邓小平下车散步,观光车站。邓小平高兴地答应,随即健步下车。
长沙车站站台宽阔、漂亮,在20世纪70年代仅次于北京车站。熊清泉介绍说,这是1975年整顿期间设计,十一届三中全会时竣工通车的。"这事,我知道。那年,万里当铁道部长。”邓小平举目观望站台、轨道,神态很是欢快。
在漫步中,熊清泉简要地汇报了湖南的工作。熊清泉见邓小平兴致很高,重视情况汇报,又把湖南改革开放的战略、方针、目标作了简略介绍。邓小平高兴地说:“构想很好。实事求是,从湖南实际出发,就好嘛!要抓住机会,现在就是好机会。”
针对湖南前几年改革开放晚、步子慢的情况,邓小平严肃地指出:"改革开放的胆子要大一些,经济发展要快一点,总要力争隔几年上一个台阶。”那严肃的眼光隐含着一丝微笑。
时间很快过去,就要开车了。熊清泉恳请邓小平返回时在长沙住一段时间。邓小平微笑道:"不麻烦了。"迎送他的同志们祝愿他健康长寿,他欢快地回答:“大家都长寿。”又高兴地向大家招手:“来,一起照个相。”摄影师举起照相机,一个个温馨的笑脸拍下来了。这笑脸给湖南人民留下了希望与力量。
一月的鹏城,花木葱茏,春风荡漾。1月19日上午9时,专列到达深圳火车站。一节车厢门打开,车站服务人员敏捷地把一块铺着红色地毯的长条木板放在车厢门口。不一会儿,穿着深灰色夹克、黑色西裤的邓小平出现了!人们的目光和闪光灯束都一齐投向这位领一代风骚的伟人身上。
他,身体十分健康,炯炯的眼神,慈祥的笑脸,身着深灰色的夹克、黑色西裤,神采奕奕地步出车门。他的足迹,在时隔八年之后,又一次踏在处于改革开放前沿的深圳这块热土上。
下车后,邓小平满面笑容地同前来迎接的广东省委书记谢非、深圳市委书记李灏、市长郑良玉一一握手。谢非向前一步,搀扶着邓小平,发自肺腑地说:“我们非常想念您!”李灏动情地说:“我们全市人民欢迎您的光临。”郑良玉说:“深圳人民盼望着您来,已经盼了8年了!”邓小平的女儿邓榕大声地对老父亲说:“人民欢迎,广东和深圳的领导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