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出独自反思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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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洞穴究竟是何种学习场景呢？很明显，它是一种用于开展反思式学习的场景，至于是不是一个没有旁人在场的环境，那就要看学习者自己的喜好了。1752年出版的一本牛顿传记是根据对牛顿的采访整理而成的，书中描述了一件逸事：某天，牛顿正在一棵树下小憩，一个苹果恰巧掉落在他头上，他突然意识到世间万物皆受引力的作用，行星也不例外。该故事中的苹果树就可以看成是洞穴。书中这样描述这个场景：
晚餐后，天气暖和，我们去花园喝茶，花园里的苹果树撒下片片荫凉……他跟我说，在他发现万有引力的那天，也和今天的情境差不多。当时他也是坐在树下，正沉浸在思考之中，苹果突然掉下来。他心想，为什么苹果总是垂直掉落下来呢？3
牛顿和苹果的故事可能是科学史上最著名的故事之一。这一伟大发现产生于洞穴学习场景，这一事实至关重要。如今的生活节奏如此之快，以致可以安静沉思的时间少之又少，静心思考几乎成了奢侈品。但正是在这样的独自沉思中，一些最伟大的发现才得以成形。我们应有所警醒，如果一个社会认为独自安静的反省式思考不重要的话，那这个社会将发展成什么样子。正如我的朋友普拉萨德·凯帕曾说的那样：“我们都成了‘累人’，而不是‘人类’。”没错，实践在学习中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我们将在下一章中对此做详细探讨，但我们必须首先深入理解知识、内化成自己的想法，才能得到进一步提升并与他人分享。
从很多角度来讲，在洞穴所花的时间是最难以得到他人理解的。如果你正在安静思考某个课题，其他人可能会认为你根本没在工作，甚至正在做白日梦。这就是为什么我总喜欢带有可以反锁的门的办公室，因为这样一来，如果我正遇到某个相当棘手的问题，就能关上门，与外界隔绝开，心无旁骛地思考了。比较有趣的是，酒店房间有“请勿打扰”标志，但大多数办公室都没有。至于教室，情况就更糟糕了，30多个学生像沙丁鱼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毫无隐私可言。在多数情况下，只有学校的图书馆还能提供一些可以供学生安静思考的地方。印第安纳州密歇根城某高中甚至考虑过延长图书馆的开放时间，并在馆内增设一间咖啡店。这些举措最后没能落实，原因在于大量学生都得按时搭校车回家。不仅如此，大多数学生的在校时间还被大量的课外活动占据着，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去思考和反思？
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你正安静地沉浸在反思之中，突然有人打断了你的思路，他说：“嘿，如果你现在不忙的话，我想和你聊点事儿，你不介意吧？”我们的文化中似乎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一个人是不是正在学习，别人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这个观念明显是错的。有些学校有一些安静的房间，但都是为小学低年级学生专设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如果学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那他八成就是在睡觉或是想些什么别的，反正不会和学习有关。老实说，鉴于我们传统教学方式常让人昏昏欲睡或者神游天外，因此这种论断十有八九是对的。
已建成的洞穴
由菲尔丁·奈尔国际建筑公司所设计的波基普西学校（Poughkeepsie Day School）就是一个为学生提供各种洞穴的极佳例子（见图4-2）。
图4-2 波基普西学校内部空间之一
这所学校在设计时考虑到了多种学习方式所需的特殊空间，还有许多学校也是如此。学生可以根据各自项目的进度，随意调整、更换学习环境。与一刀切的模式不同，该校以人为本，认为每个学生都天生拥有惊人的学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