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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劈落,泥花四溅,弗伦提斯就地翻身,一跃而起,剑锋扫向达纳尔的面门。封地领主矮身躲过,手中长剑抡出一道大大的弧线,弗伦提斯闷哼一声,硬生生封住剑势,达纳尔的剑刃竟然深深地咬进宗会之剑。弗伦提斯抓住对方有铁甲防护的手腕,拔出剑来,趋前一步,由下而上斜刺入面甲。剑尖抵达之处鲜血淋漓,达纳尔仰起头,疼痛难忍,放声怒吼。
弗伦提斯旋身抽剑,又向达纳尔下盘横扫,虽然未能砍透铁甲,但力道之强,足以放倒封地领主。他号叫着回敬了一剑,却被弗伦提斯轻易挡开,执剑手也挨了一脚,长剑飞旋而出。弗伦提斯操起剑柄猛击达纳尔的面甲,打得他头晕目眩,又抬脚踩住他的脖子,剑尖悬在目窗之上,刚刚触及底下的眼珠子。弗伦提斯冲着满眼惊惧的封地领主笑了。
“兄弟!”
是艾伦迪尔在喊,他正向缠斗不休的二人驰来,剑尖指向弗伦提斯的背后。他没有浪费时间回头看,迅速向左边躲闪,一柄倭拉人常使的骑兵长剑划过他的面颊,留下一道浅浅的割伤。倭拉人猛扯缰绳,企图掉过头来再次攻击,突然翻身落马——艾伦迪尔的剑贯穿了他的肩膀。
弗伦提斯转身看去,发现四名倭拉骑兵全速向他冲来。他听到背后蹄声急如鼓点,立刻趴在地上,一匹战马飞跃而过之时,热腾腾的鼻息直喷他的脖子。他抬头看见壬希尔宗师迎向倭拉骑兵,剑锋上挑,其中一人的胸甲生生裂为两半,然后避过右侧倭拉人的凶蛮挥砍。两马擦肩而过之际,宗师回身一剑,劈中了对方的脊梁,骑兵挺胸如满月,当场毙命。
余下的两个倭拉人并肩而行,长剑平举,杀向弗伦提斯。突然,两人同时翻滚落地,一阵箭雨从山顶上飞射而至,人马无一幸免。
弗伦提斯急忙转身,在逐渐白热化的战场上寻找达纳尔。班德斯的骑士们冲散了封地领主的队伍,又与倭拉人展开恶斗,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人喊马嘶。弗伦提斯发现右边有蓝色盔甲一闪而过,有人蜷伏在马背上,两个倭拉人在前头开路。号角吹响,骑兵开始撤退,他们最后象征性地挥了一剑,掉头冲向河里。
弗伦提斯看到十几英尺开外有一匹失去骑手的战马,他跃上马背,朝达纳尔逃跑的方向疾驰,凡是不幸挡路的倭拉人,通通倒在他的剑下。他瞥见壬希尔宗师就在附近,刚刚砍翻了一个落马的倭拉人,于是高声呼喊。宗师很快发现了他,战斗中的壬希尔向来专注、冷静,一点儿也不疯。弗伦提斯指着快赶到河边的封地领主,宗师立刻催动战马追过去,弗伦提斯尽全力紧随其后。
达纳尔奋力涉水的同时,壬希尔和弗伦提斯与他的护卫正面遭遇了。两人掉转马头,背对河水,驾驭坐骑的动作异常娴熟,弗伦提斯一眼瞧见他们背上的双剑,忍不住低声咒骂。是柯利泰。
壬希尔并不恋战,半身悬于鞍外,避开一个柯利泰的攻击,但奴隶精英竟然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在壬希尔的马鞍上,双剑同时刺下。壬希尔脱开马镫,整个人绕着马头回旋,接连两脚踢中柯利泰的胸口,双剑飞落河中,奴隶也摔下马去,宗师安然回到鞍上。
弗伦提斯打算用飞刀解决第二个柯利泰,等两人的高度接近一致时,飞刀出手,直取奴隶的眼窝。那人身负如此重伤,却不以为意,挥剑砍向靠近的弗伦提斯,无奈剑锋短了几英寸。奴隶一击不中,正欲掉头追赶,突然坠落马下——达沃卡的长矛洞穿了他的胸膛。罗纳女人从尸体上拔出长矛,催马向前,跟着弗伦提斯下了河。
达纳尔就在前方,正狠狠地鞭打坐骑,挣扎着上了岸,然后在一群倭拉人的贴身护卫下向东边疾驰。另有一群倭拉人稳稳地守在岸边,壬希尔径直杀到他们之中,出剑如风,如砍瓜切菜,他正要追赶落荒而逃的达纳尔,忽然胯下战马扬起前蹄,原是脖子挨了倭拉人一剑。又一个倭拉人冲向宗师,直刺他的后背,然而弗伦提斯及时赶到,撞翻了倭拉人的坐骑,很快,宗会之剑刺透了对方的脑袋。
达沃卡绝望地号叫着,在倭拉人的包围下奋力冲杀,长矛飞旋,鲜血四射,最后只剩两名骑兵,企图追上撤退的同袍,结果死于从背后射来的箭矢。弗伦提斯回头一看,索利斯和艾文手执弓箭,正在渡河。他们身后的西岸恢复了宁静,战斗已经结束,骑士和自由战士们在尸堆里游走。
弗伦提斯又望向达纳尔身后扬起的尘土,知道抓他已是不可能了。达沃卡用罗纳语骂了一句,把长矛掷在地上。壬希尔跪在战马旁边,一边抚摸它的脖子,一边轻言细语,陪它度过最后的时刻。
“太鲁莽了,兄弟。”索利斯苍白的眸子盯着他,目光中饱含责备。见弗伦提斯纵声大笑,经久不息,宗将的眼神愈加严厉。
“是的,兄弟。”等撒欢的劲头过了,弗伦提斯答道。他很清楚,索利斯的表情,正是自己看待疯子壬希尔的样子。“是我太鲁莽了,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我们逮着他了!”厄蒙德恼怒地说。他按着剑柄,剑鞘深深地插进土里。“打仗的时候我离他不到两码。我们逮着他了,结果他还活着。他肯定在笑话我们,我都能听见。”
“他的骑士不是死了就是被俘,他本人像条挨了鞭子的狗,逃回了瓦林斯堡,”班德斯说,“我不认为他还笑得出来。”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我们的兵力和行踪。”索利斯说。
“但也缺兵少将,徒呼奈何。”男爵回答。
他们站在石岭上,俯视脚下的勒坎坡,弗伦提斯的战士们仍在死尸之间徘徊,搜刮武器和值钱的物件。河岸边那一小群达纳尔的骑士都是战俘,仍在等待处置。他们褪去盔甲的模样莫名的可怜,不过是一帮精疲力竭的败兵,个个绷紧神经,惊惧不安地睁大双眼,唯恐死亡随时降临在头上——那些投降的倭拉人正是如此下场。
“我说兄弟,这帮浑身长疮流脓的杂种,还留他们的狗命作甚?”刚才公鸭向弗伦提斯发问,听到这番话的囚犯们吓得浑身发抖,“全是疆国的叛徒,我说的不对吗?”
“他们依照传统投降了,”厄蒙德不无遗憾地说,“男爵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最好别让他们跟我们走。”公鸭咕哝了一句,气哼哼地走开,继续洗劫尸体去了。
被俘的骑士们供出了不少情况,达纳尔的痴心妄想已是昭然若揭。“重建王宫,自称国王?”班德斯摇着头说,“我真怀疑倭拉人对他施了什么黑巫术,抹掉了他脑子里全部的理智。”
“向来如此,父亲。”乌丽丝夫人平静地说,“他那股疯狂劲儿,我记得太清楚了。我当时少不更事,误把疯狂当做热情,甚至是爱情。也许真有过吧,但他爱的是自己,唯有他父亲的意志可以将之束缚。封地领主塞洛斯去世后,他自以为获得自由,可以飞到天上去了。”
“我们只能希望他疯狂到听不进艾尔·海斯提安的建议,”班德斯说,“如今偷袭瓦林斯堡恐怕不大可能了,他只需要躲在城墙后头,等他的盟军解决完库姆布莱。”
“我还是希望试试下水道,大人,”弗伦提斯说,“如有必要,我一个人去。”
在场的将官们纷纷递来古怪的目光,索利斯的神色尤其严肃。弗伦提斯知道是因为他把精神的愉悦表露在了脸上,不过狼的礼物如此珍贵,又何必遮遮掩掩?你必须原谅自己。
“我……一定会考虑的,兄弟。”班德斯说话时露出生硬的笑容。弗伦提斯明白:这样笑的原因只有一个,你认为眼前的人是疯子。
“我们距离尼塞尔边界不过数英里之遥,”福勒尔大人说,“暂时在此驻扎,等我信使的回报,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说不定这会儿援军正在向我们开进。至少我们能收到北疆的消息。”
班德斯向索利斯投以征询的目光。“我派兄弟们各方打探,”宗将说,“如果方圆五十英里有什么情况,我们两天内就能知道。”
班德斯点头道:“很好。我们就地扎营。弗伦提斯兄弟,你要服从你兄弟的调拨,而不是听命于我,不过我认为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你要晚些时候再去瓦林斯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