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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小丽一个人在看店,刚把韩文静从机场拿回来的画挂完,正好有几个人进来看,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包着头巾,手里拎着一大兜菜,三人目不斜视饶有兴致地流连在各幅画前,连有人进来都没看见,我们正往里走着,那个稍微年轻点的男的突然兴奋地大喊:“哥!快看!光屁股的!”
韩文静吓得不轻,径直走到他们三个面前:“三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今天临时盘点,暂时不营业,马上就关门了,请你们改天再过来吧?”
当哥的一瞪眼:“凭啥?你又没写!我们还没看完!”说完扭过头去继续津津有味地看。
韩文静转身朝小丽使了个眼色,小丽走过去,好声好气劝了半天,才把三个人劝走了,走的时候还满脸不高兴,嘴里嘟囔着:“就许你们光屁股,不许我们看。”
韩文静叹了口气:“唉,这年头儿真是什么人都有。”接着把小丽叫到面前说:“小丽,以后你多点眼色,再碰到这种人,别给他们进来。对了,在门口儿那竖一个牌子: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
刚说完,门口一个人影晃了一下,说:“哎呀,那我得回去换件衣服再来。”
韩文静循声望去,立刻多云转晴,笑得跟花儿一样:“刘炎,赶紧进来!”
刘炎穿了条大短裤笑站在门口:“衣冠不整啊我,不敢进。”
韩文静走过去说:“那好办,多买几幅画吧,就当罚款了。”
刘炎走进来,我跟他打了个招呼,文静走过来介绍说:“这是周小北,我最好的朋友,这是刘炎。”
刘炎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你,那天晚上咱们在路边见过。”
我说:“怪不得是搞特工的,记忆力超群。”
刘炎瞅了眼韩文静:“哟,全世界都知道了。”
韩文静转过去说:“小丽,今天没什么事儿了,你提前下班吧。”
小丽欢呼一声,跑到里面收拾东西去了。
画廊挂了不少新作品,刘炎在画廊转了一圈,韩文静一直陪在旁边,边走边介绍,我听见她说:“你猜猜,都哪几个是我画的,要是猜中了我就送你一幅。要是猜错了,你就买几幅画拿走。”韩文静同我们一样不是搞艺术的,属于野路子出身,凭着小时候那两年绘画功底再加上用色大胆,活生生在艺术圈杀出一条血路,前几年她爹掌权的时候,韩文静的作品也随之水涨船高,登堂入室,各大酒楼重要场合的冷光灯下随处可见。刘炎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些极度抽象的颜料,韩文静则专心致志地看着刘炎,脉脉含情,似笑非笑,我看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顿时觉得自己像一个400W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在画廊上空。好不容易等到小丽出来,我拎上东西喊了一句:“文静,你们先聊,我刚好和小丽一块儿走。”
文静听到我要走,赶紧跑过来,在我耳边说:“傻啊你,往哪儿走,我特意让小丽先回去的。”说完抢过我手里的东西,招呼刘炎说:“刘炎你别看了,过来坐啊,咱们聊聊天。”我说:“我就不在这给你当灯泡了吧。”韩文静理都不理扯着我走到沙发那就坐下了。
店里的设计经过名师指点,一招一式都有讲究,沙发是酒红全真皮,触感细腻,质地柔软,一眼望去便知价值不菲。刘炎走过来坐下,大家寒暄了几句,韩文静话题一转,直捣黄龙:“刘炎,周小北她男朋友丢了,你能给想想办法吗?”
Chapter 19
韩文静声情并茂地演绎着我跟樊斌的传奇故事,从我们如何认识的、怎么上床的、一直讲到樊斌人间蒸发,刘炎很配合,其间不时辅以惊讶、感动、赞同、发自内心的同情等各种表情,我坐在一旁如坐针毡,对文静提到的种种情况感到十分陌生,心想她说的那些毫不靠谱的傻×情节真的就是我的生活吗?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用置身事外的眼光来看一看我的生活呢?从樊斌走了之后,我第一次开始反思,也许真的是我们两个之间早就出了什么问题,而我的责任是——连点儿蛛丝马迹也没发觉。
演说终于发表完了,刘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这件事的意思还得看周小北。”
韩文静说:“当然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刘炎说:“我是问她呢又没问你。”
韩文静说:“哦,我的意见就是她的意见。”
刘炎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
韩文静接着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的?以一个……嗯……男人的角度?”
刘炎想了想,转过来对我说:“要是我照实说了,你不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吧,别说我那点事儿了,省得影响大家情绪。”
韩文静沉默了一下,说:“那现在怎么办?”
刘炎说:“你要是想下定决心找一个人呢,其实没什么困难的,单凭技术手段就可以解决了……”
韩文静不耐烦地打断他:“那就行了,你把樊斌给找出来,只要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就行了,剩下的事儿不用你管了。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死还是装死。这样行吧小北?”
韩文静转向我,我半晌没回答。
韩文静催促道:“想什么呢小北,行不行你给句话啊。”
我实在坐不住了,从包里抽出一支烟,对韩文静说:“你这有火儿吗?”
她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语,实在想撤又不好发作的时候才拿出来用,对方就会明白。再说这个时候她也不敢不明白:她这儿干什么都行,就是怕火,不能抽烟。
韩文静调整了一下表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夸张地冲我喊:“哎呀,对了!小北,咱俩还约了人呢,我全给忘干净了。”
我一看表说:“可不是嘛,都快迟到了。赶紧走吧,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韩文静急急忙忙地说:“走走走,赶紧。刘炎,不好意思啊,我跟小北今天还有事儿。”
刘炎也是个明白人,当时就站起来说:“没事没事,你们忙吧,本来我就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的,那我先走了啊,咱们改天聊。”
韩文静把刘炎送到门口,临走还不忘叮嘱一句:“那事儿,别忘了跟我汇报啊。”说完一脸不解地走回来问我,“小北你怎么了?多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我不想找他了。”
韩文静莫名惊诧:“什么!你不想找樊斌了?”
我点了点头,不想多说。
韩文静绕着我转了两圈,跟不认识我似的,“到底怎么了周小北,你把自己都折腾成这样了不就为了找着樊斌问个清楚吗?你不想知道他在哪儿了?”
我说:“没怎么,我就是突然不想找他了。”我顿了一下,“再说,找到了有什么用,我们俩的事儿用私家侦探可能也解决不了。”韩文静还想说点什么,被我堵回去了,“文静,这事儿再别提了,权当他死了。我现在脑子可乱了,就想静一静。”
韩文静憋了半天,终于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说:“那,咱给王媛打个电话,通知她晚上出来吃饭?”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恍惚间我突然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生活里就剩下吃饭了,我对过往残留的记忆除了酒桌就是饭桌,还有电脑桌。我在电脑桌前完成日常的工作,能不出门坚决不出门,出门就直奔饭店或者酒吧,到达一个又一个的酒桌。怪不得马雅可夫斯基说“活着就是宴席连着宴席”,米兰•昆德拉也说“活着就是从一个酒杯到另一个酒杯”。
我说:“文静,咱们除了吃饭就不能干点别的吗?”
文静正在找电话,听我这么说思索了一下说:“也是啊。可是你说还能干什么呢?”
我想了半天说:“要不我们去游泳吧?”
韩文静一听就欢呼起来:“好啊好啊!我最爱跟王媛一块儿游泳了!”还没乐完呢她就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可是……就算去游泳也得先吃饭吧?”
文静最近是异常地爱吃,而且能吃。我们对饭局都是阶段性的厌倦,唯独她不是,她是持之以恒的热爱,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好像总是处在饥饿中,如果说人活着只是为了一顿饭,那么对于韩文静来说,活着就是为了一顿饱饭。我理解她为什么爱跟王媛一起游泳,因为王媛有一双不可多得的美腿,往游泳池边上一站,一池子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移过来,并且再也不舍得离开,特别是帅哥。韩文静跟卢川就是这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