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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是打算跟他和好的,可是我从卧室出来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立刻决定改变策略。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结的,哪怕按小时花钱雇一个人当新郎也得结,那放着眼前现成的免费的干吗不用?至于他为什么消失了之后又自动回来,我想我早晚都会知道的。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不是说嘛: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吃饭的时候樊斌表现得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点的全是我爱吃的,还不停地给我夹菜,我表现得很和平,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快吃完了的时候樊斌说:“小北,过几天我就跟公司申请调回广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我以一副洞悉奸情的口吻装作毫不在乎地调侃他,我说:“樊斌,你都得绝症了你们公司还要你啊?”
他有点不好意思,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脸都红了,小声地说:“那是误诊。”
我心想真是倒霉催的,让你跟我结婚比让你去死都难受,那我怎么着也得让你难受一把。随之心里唯一担心的疑团彻底解除。我妈想我结婚都想疯了是真的,可要是我告诉她我得嫁个绝症病人,估计她也开心不到哪去,万一再被我气出个心脏病什么的,那就亏大了。
我俩就这么和好了,边吃饭连结婚的日子都定了,我说:“在广州就不摆酒了吧,让我妈他们回老家摆就行了,反正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你跟你父母就说咱们旅行结婚。”
樊斌如释重负,一个劲儿地说:“好,什么都听你的,先别想这些了你多吃点啊!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我喝着滚烫的排骨汤,在心里安排各种结婚细节,并努力说服自己不就是为了结个婚吗,追究那么多干什么。谎言重复一千次就是真实的,这种自我催眠的方法果然很有用,我在心里默念了半个小时之后,果然释然了很多:我已经可以冲他微笑了。
其实,在心底我清醒地知道,还有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愿去面对的重要原因,它说服我不要去拆穿樊斌拙劣的谎言,并且告诉我该怎样结束这场闹剧。那就是:我还爱他,不愿意轻易失去他。
当天晚上,樊斌表现得流氓大胆、激情似火,我索性高潮迭起,以意乱情迷与之相配。要是旁边能有个摄像机,就会发现我们看上去就如同一对真正无所顾忌的完美情侣。
Chapter 22
第二天一早,樊斌结束休假回公司去了,说要回去打申请往回调,要是公司不批他就辞职不干了。我睡到日上三竿,爬起来给文静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吃午饭。
她又高兴又挣扎:“行啊周小北,你也会主动找我吃饭了啊,该不会存心吧,看我胖成这样你高兴是吧,落井下石呀?”
我安慰她说:“你还年轻,几顿不吃就瘦回来了。”
“少来,我可不是十八二十二了,这样吧,给你个机会,我知道一家餐厅吃素菜的,味道还不错,我们去那儿试试吧,又好吃又减肥。”
我们开车去往越秀公园,在路上我问她:“刘炎那事儿调查得怎么样了?”
韩文静说:“调查到什么程度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我让他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
我连忙夸她说:“行啊,看来关系进展得挺快。”我心想真黑啊,连私家侦探都有幕后黑手了。
韩文静含笑不语,一脸得意。
看她情绪还不错,我赶紧坦白:“樊斌回来了。”
她吓得明显恍惚了一下,方向盘都差点没抓稳。她拍了拍胸口压压惊,瞥了我一眼,有点担心:“就这么回来了?看着像有病了吗?”
“没病,挺正常的。”
韩文静雄心万丈地说:“那就好!往死里干!干到他有病!”
“我们没打,和好了。”韩文静一脸不解,等着我继续往下说,“下个礼拜我跟他结婚。”
韩文静猛的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用研究的目光看着我说:“你没事儿吧?”
我说:“算了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反正都得结婚,跟谁结不是结。”
韩文静盯了我老半天,问我:“你决定了?”我刚一点头,韩文静劈头盖脸地把我一顿骂,“周小北我看你真是脑子不好了!没想到你会干出这么贱的事儿来,你有时间真应该到精神病院去检查一下了。是樊斌给你下了迷药了还是你离了他不能活?”
韩文静骂了大概有五分钟,后来都上升到民族尊严和妇女权益的高度了,我等她骂完了停下来,说:“文静咱们接着走吧。”
韩文静沉默了一下,转过头来气呼呼地对我说:“走什么走!往哪儿走!你给我下车。”
我说:“那咱不吃饭啦?”
“我现在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吃,你吃得下自己打车吃去吧!”
我无可奈何地打开车门,走下车。
韩文静看着我,表情严肃,目光深邃,她说:“周小北,你要是就这样跟樊斌结婚,我就跟你绝交。”说完猛踩油门,绝尘而去,连车门都没关好。
我站在马路边上,突然感到强烈的羞愧与内疚。我们不是第一次绝交了,可文静还是第一次被我气到这样,连饭都不想吃了。文静从前经常牛×哄哄地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谈什么感情呀,真正的感情就像鬼,相信的人多,遇见的人少;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关心你并且不会背叛你的只有父母和兜里的钱。可我知道她对我有感情,她关心我,就像父母和兜里的钱一样,那么地关心我。如果有人伤害我,就跟踩了她的尾巴是一样的。这么一想我都快哭了,早知道会让文静这么生气还不如把樊斌干到有病呢,万般无奈之下我掏出手机给王媛打了个电话。
王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已经点好了菜,有她最爱吃的手撕包菜,她急急忙忙地坐下,看了看表说:“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现在还剩半小时,什么事这么急啊?”
我哭丧着脸说:“文静跟我绝交了。”
王媛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服务员,给我来碗米饭!”转过头来问我,“又怎么了?这次是因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要跟樊斌结婚。”
王媛愣了一下,笑了,说:“我看你真是想结婚想疯了。樊斌连人都找不着了,你上哪儿结?”
我继续哭丧着脸说:“这不是回来了嘛。”
王媛大吃一惊:“回来了?”
我点点头。
“昨天?”
我又点点头。
王媛沉思了一小会儿,说:“那他……”
我打断她说:“没病。”
王媛放心地说:“那就好。”刚说完一想不对,眉头又皱了起来,“既然没病,那就摆明了是骗你了。那他怎么说的?”
我说:“他什么都没说,我也没问。”
王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你不打算问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问清楚了又能怎样,有些事情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李理告诉我:水至清则无鱼。”
王媛不无担忧地说:“你想清楚了?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我说:“哪能想一辈子那么远。我只知道我跟樊斌在一起七年多了,也该有个结果了,既然分不开那就结婚吧,也算给老人一个交代。”
王媛笑了,“那倒是,你妈一天到晚就盼着你结婚。”
默默地吃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王媛在彭永辉公司已经一个多礼拜了,就问:“在彭永辉那怎么样?”
王媛苦笑着摇头。
“哪方面不顺?是不是彭永辉拼命给你任务让你创造利润?现在资本家都这样,恨不能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
王媛摇头说:“工作方面还好,就是有点累。”
“那是怎么了?”
“主要是人际关系方面。刚才下楼之前在卫生间门口我还听到里面两个人议论我呢,一个说,咱们新来的业务总监王媛,都给咱公司拉过什么业务呀?有什么业绩呀?凭什么一来就当总监?刚走一个不清不楚的,又来一个不明不白的。另一个说,看咱们彭总挺重视她的。没办法呀,谁让你没人家漂亮,咱们做业务靠手腕儿,人家做业务靠大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