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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静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儿,“对啊,走走,咱俩一起去。你过去跟她现身说法,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说你看,我老公也出轨了,我也是刚刚知道,可是我说什么了吗?我不是一声不吭忍了吗?让她跟你学习。”
我长叹一声,感慨婚姻生活扑朔迷离,韩文静挤对我说:“我看你也是该考虑考虑你的婚姻问题了,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呢,你赶紧去民政局问问结婚证能不能退了?”
我朝车门踹了一脚,韩文静尖叫一声,猛踩油门一溜烟儿跑了。
时隔一天,我真挺怕回这个家的。进了电梯,到了六楼,门上的便利贴一动没动,樊斌还没回来。我望了那个纸条半天,恍惚间它竟然变成粉红色。我开门走进去,房间依然干净明亮,向日葵依然活泼可爱,我找出体检表,默默地放了回去,心里的某样东西轰然倒塌,不复存在。我站起身来,看都不愿再看它一眼,心想以后在家里走路都得绕着圈儿了。
刚洗完澡樊斌来了个电话,“小北,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语气兴冲冲的,听上去还挺激动。
我精神有点恍惚,差点就顺口说出“都奸情败露了自己还不知道在那瞎激动个屁啊”之类的真心话。镇定了一下,我无所谓地说:“你就按顺序来吧。”
其实我也真是无所谓,还能有什么好消息?除非他告诉我找到了可以让时光倒流的机器,那我就陪他穿越一把,回到过去,在他刚开始来追我的时候甩他两巴掌走人。
樊斌还是很兴奋,“那我说了啊,你听了肯定觉得过瘾。这次回来跟公司说我想调回去,结果公司不放人,本来我心想辞职走人算了,后来我跟李理一说,李理去找领导了,说我俩要一起调回去,不批的话我俩一起不干了。”
我问:“那你们领导同意啦?”
“那肯定没说的,要是我跟李理都走了公司损失就大了,李理真够意思。小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啊?”
我随便说了点什么糊弄过去,刚好那边有人叫他,他急急忙忙跟我说了句“办好交接我就回去,等着啊”,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电脑前赶剧本,是个关于结婚七年之痒的戏,刚写到丈夫发现妻子出轨,气冲冲地问:你说吧,这些年你到底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回答:没数。写着写着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觉得有点假,还按之前那套糊弄观众呢,现在的婚姻要是想痒哪用得着七年啊?七个月就够了,七天就够了。想想自己就更害臊了,从领证到痒,还不到七个小时。婚姻简单地说分三种:有缘定三生的,有不痛不痒搭伙过日子的,还有上辈子造了孽的。我属于最后一种。
我正合计呢,是继续埋头苦写蒙骗观众呢,还是换个路子干脆走小学妹的路线把情节改成七天之痒,外面开始砸门,还伴随着用脚踢。我跑过去打开门一看,果然,韩文静回来了。
我也很紧张,试探着问:“……凯旋了?”
韩文静小脸通红,猛拍了两下胸口给自己压惊,接着开始汇报战情,发表获胜感言。她是这么说的:“果然是福尔摩斯啊!幸亏我心理素质好,要是一般人就给她吓死了,首先从气势上就被打败了!”
Chapter 30
看到文静回来我异常高兴,因为从她走了之后我就有点隐隐担心:之前我们谁都没有接触过福尔摩斯本人,只是大概知道年龄和性别,甚至连职业、性格、处事风格和生活经历这些基本信息都一无所知,万一福尔摩斯走的是侠胆母狮路线,直接把韩文静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卸掉一只手,再绑起来石沉大海,或者话不投机干脆直接抱成一团同归于尽了……
我说:“文静,福尔摩斯约你在哪见面?不会是什么旧仓库之类的吧?”
韩文静正在喝水,鄙视地瞥了我一眼,“想什么呢你,写剧本写傻了吧,就在路边一个小破茶楼,开了个包间。”
我暗生敬佩:果然是民间高手,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看看文静,特地回家换了身套装,浅粉色,十分得体,颈间随意扎了条丝巾,既显得青春逼人,又不失端庄稳重。韩文静深谙穿衣之道,这身衣服看上去亲切妩媚,又没什么距离感,不知道的很容易误会此人从事的是空姐或者教师这类让人徒增信任感和亲切感的行业。我赶紧追问她见面过程。
韩文静心有余悸,“别提了,刚开始真吓我一跳。我一进去吧,她已经在那了……”
我打断她说:“长得什么样?”
韩文静回忆了一下,“怎么说呢,有点胖,说话办事都慢半拍儿,穿着打扮就别提了,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似的,要是不戴那条大金链子吧,走在人堆儿里认不出来,戴了吧,也认不出来……”
没有茅台,韩文静的总结能力又恢复到正常水平,估计再让她形容一天一夜,我也不知道福尔摩斯到底什么样儿。
我直接问:“你就打个比方,她长得像谁?”
韩文静憋了半天,“那个,丁嘉丽!老年丁嘉丽,丁嘉丽你知道是谁吗,就跟你们家孙红雷传绯闻那个,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知道吧,前段时间左小青也跟你们家孙红雷传过绯闻,本来嘛,左小青是跟陈道明……”
韩文静对各大明星八卦绯闻了如指掌,说起这个话题往往举一反三、旁征博引,我赶紧打断她,催促她继续往下讲。
据说当时是这样的:从韩文静一进门儿,福尔摩斯就开始盯着她打量,似笑非笑地,也不说话,看着看着还自己在那点头,跟相亲似的,盯得韩文静直发毛。但是韩文静今天是个随和的人啊,就很客气地坐那给她看,过了一会儿,福尔摩斯突然往前猛地一蹿!一下子就到韩文静面前了,动作敏捷迅速,不啻于动物世界。韩文静以为她要动手呢,格斗状态都摆出来了,谁知道福尔摩斯只是瞪着眼睛端详了一下,紧接着说了句让文静大出所料的话,她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韩文静大惊失色,心想肯定是刘炎这个狗日的把她给出卖了,都打算转移战场找刘炎去算账了,又觉得不甘心,怀着绝望的心情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福尔摩斯诡异地一笑,说:“你没有耳洞!”韩文静一听,松了口气,心想这块老姜还挺辣的呢,连这么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原来福尔摩斯心里一直惦记着王媛丢的那只耳环呢。
韩文静的耳洞是大学时跟王媛一起扎的,后来不知怎么愈合了一个,另外一个常年戴一只很小的钻石耳钉,又时常被头发遮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福尔摩斯凑到面前,只看到愈合了的那个,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韩文静定下心来,冲她妩媚地一笑,把头发一撩,细声细气地说:“哦,我还以为您找什么呢,耳洞呀,在这儿呢。”福尔摩斯一看,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有点尴尬地笑了,给自己找台阶下,边笑边说:“哈哈,这样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不好意思啊,没吓着你吧?”
接下来,福尔摩斯重新落座,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这些年来她跟彭永辉的感情历程、生活历程以及创业历程,其间有欢笑也有泪水,有悲伤也有喜悦,摆事实讲道理,小到各种感人至深的生活小片段,大到为家庭牺牲个人事业甘居幕后的大道理,发人深省,令人感动。福尔摩斯哭哭笑笑说了有半个小时,本以为应该会闻者流泪、见者伤心,可是抬头一看,韩文静坐在对面跟没事儿人一样,根本不为所动,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既没有表现出任何羡慕,也没见流露出任何同情。福尔摩斯一看这条战术在韩文静这儿行不通,把眼泪一抹,立刻跟变了一个人儿似的,比韩文静还冷静。福尔摩斯坚定不移地看着韩文静,铿锵有力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想让我跟永辉离婚,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韩文静看了看她,没说话。福尔摩斯一看,不接招,好,那就直攻,于是居高临下地对韩文静说:“今天约你来,就是做一个了断。要不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别缠着彭永辉?”谁知韩文静看了看她,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