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16 未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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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电话铃声将我从黑暗中拉扯出来,我用力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
也不知是谁好心将我送回了家,盖好被子,还顺带没收了我改造过的枪。但不管是谁,此时此刻,我也知道他们是为我好。
喉间干涩,我坐起身在昏暗的房间中循着声源摸索,却只是碰倒了床头柜上的两罐干姜水。我放弃挣扎,任手机在某个角落继续叫嚣。我掀开松软的被褥,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抬手拉开了易拉罐的铁环。
扑哧一声,碳酸饮料的气泡疯狂溢出,沿着我的手腕滴落。
冰凉,昏聩,如我此刻的世界一样兵荒马乱。
空气中迅速弥漫起熟悉的干姜气泡水的味道,正如同他身上那种清冽而干净的气味。我狼狈地小抿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费力站起身,朝着床尾闪烁的亮光走去。
“喂?”我终于接起电话。
“你好,请问是惊人研究院的晓博士吗?”
音色嘶哑,陌生,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发音软件。我叹了口气,颓然坐在床尾:“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我有关于超级生物的线索……”
我揉了揉眼角打断:“那个,不好意思,提供线索的话可以拨打我院热线,会有专人负责记录的。”
对方停顿片刻,即便是被处理过的声音,我也能捕捉到他的一声轻笑:“既然我已经把电话打到你这里了,你还没意识到我想提供哪个超级生物的线索吗?”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我的脑子的确还有些不清醒。
“什么意思?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对方尾音上扬:“听不懂吗?看来,只用一年就修满学分、提前从金州理工大学生物科学学院毕业的天才,也不过如此?”
我这才回过神:“你究竟是谁?”
电话被无情挂断,刺耳的忙音让我神经紧绷。我刚要放下手中的电话,就被突然而来的振动打断。
是一条彩信。
我一边起身去开卧室的大灯,一边点击信息,下载图片。
啪嗒。
暖黄的灯光和手机中模糊的照片一并纳入我的眼眶,我只觉呼吸一窒,手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照片是在昏暗的地下室拍摄的,顶部是刺眼的白色光源,照亮中央偌大的实验台;后面远处有两排锁椅,依次躺着身着手术服的年轻人;近处是布满污秽的牢笼,镜头偏斜,应该是牢笼内的人偷偷拍摄造成的。
可这些我都不在意,吸引我的是侧身站在实验台后面的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频繁出现在我梦魇中的他。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他。
然而更让我感到揪心的,是他的状态——他依然套着常见的医用白大褂,可头发蓬乱,双目滞涩,整个人在阴暗中伛偻着。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半边脸布满可怕的疤痕,将他嘴角全部的笑容尽数融化,留下的只剩苟延残喘的坚持。
我不敢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只是明白了,王某和盖爷为什么要删除这照片,避免让我看见。
我无心计较究竟是谁从盖爷手机中恢复了照片数据,并且轻易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主动将院长的照片发送给我。这次,我没有慌乱,而是镇定洗漱,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不紧不慢地吃了早饭,然后穿戴整齐乘上首班地铁,前往研究院。
盖爷不在,尧尧不在,就连小徐也不在。前台小妹还在对着折叠镜刷睫毛,见我早早出现在研究院,便急忙丢下手里的化妆品冲我打招呼:“哎哎哎晓博士,这是接线员三三昨天下班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说是她今天请假,这个投诉比较紧急……”
我没心思看,只是匆匆接过文件夹塞入手中的帆布包,随后快步走入电梯。
“等一下!”
就在电梯即将关门的瞬间,一条线条流畅的手臂突然伸了进来。
电梯门猛然弹开,王某一侧身,就带着一股子风雪的清冽气味,站在了我的身边。
他见到我也没有觉得意外,只是自顾自搓了搓手:“哎呀,这天气可真够冷的。”
“早。”我低声回应他。
电梯舱陷入死寂,只有头顶不停跳跃的数字提醒着我时间仍在流逝。
“那个,”王某试探地开口,“他们报警了。”
我没有回应。
我知道,以盖爷那耿直的性格,是不会被什么私人感情影响他去伸张正义的。况且,他本来就和院长不熟,在他眼中,院长不过是和第三培植中心里其他超级生物一样的某个奇怪的研究对象而已。
“你……还好吧?”王某抬手指了指我的后颈,“昨天下手有些重了,抱歉。”
我无所谓地摇摇头:“昨天是我冲动了,冷静一下是对的。所以现在这算是补偿吗?”
王某愣了愣,却又突然笑出声:“没想到你还挺聪明,我算是知道了,他那样的高级物种为什么会愿意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电梯停靠在地下停车场,王某将车钥匙丢给我,自行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你怎么知道这次我没有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
我发动王某这辆浮夸的跑车,一边调整座椅靠背,一边回答:“从你进电梯时直接按下地下停车场按钮的时候。”
王某笑着耸耸肩:“好吧,这才不是补偿。我只是觉得报警根本没用,再这样下去,对那家伙不利而已。”
我轻哼,抬手一巴掌呼在王某后脑勺上,接着踩下油门:“那这下算是两清了。”
“小气。”王某不满地撇撇嘴。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车子钻出地库,沿着荒僻的柏油路朝得劲麻辣烫驶去。
偏僻的小店门前已经扯起了警戒线,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我把车子停得远远的,摇下车窗仔细辨认。
不一会儿,就见盖爷跟在几个特警身后从麻辣烫店里走了出来,似乎在描述当时的情景。我摇摇头,将车窗关上:“看来那个非法组织已经转移了阵地,他们扑了个空。”
王某缩在座椅里玩手机游戏,头也不抬:“那是自然,咱们救出盖爷的那天,他们恐怕就已经转移了。”
我盯着方向盘上的纹路陷入沉思:“所以,他们会把院长带到什么地方……”
王某顿了顿,手游迅速game over:“你怎么……”
我将自己的手机丢给王某,指了指上面匿名发来的彩信照片:“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至少,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王某若有所思地挑眉:“哟,看来,你的友军不止我一个人呢。”
“他修饰了声音,隐藏了IP地址,表明了不想掺和进来,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这样,说不定以后他还会给咱们提供更多的信息。毕竟,现代网络密布,他躲在数据后面,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我收起手机靠上椅背,“所以现在,该怎么去找那些人转移后的实验基地?”
王某挠挠头:“找人这种事……我最不擅长了。”
“你不是号称掌握无数八卦源头吗?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拿手指敲击仪表盘。
“哎呀,那些保洁阿姨的八卦都是些不打紧的闲言碎语,怎么可能有那个犯罪团伙的消息?”王某不屑地摇摇头,撑起手肘拿指腹捻着自己耳垂上的黑色耳钉,“倒是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你说,X那家伙神通广大,连盖爷都能逃出来,他怎么就……”
“你什么意思?”我冷眼看向对方。
王某急忙解释:“不是,你别误会。你也看了盖爷拍的照片,X没有被囚禁,也没有像其他实验体一样被绑在实验台上,而是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就好像他并不是被迫,而是他们其中一员。”
我冷言打断王某的猜测:“如果说被毁掉半边脸也算是完完整整……”
王某举双手投降:“得,是我说法不对。但你也是聪明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院长是故意被他们抓去,实际是潜伏在他们那里的卧底?”
王某点头。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我,不会让我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我否认。
王某想了想,也点头:“也对,他确实没理由向你我隐瞒。”
我疑惑地看向他,掂量着他话里的意思:“他不向我隐瞒是对的,可你……说说吧,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王某撩了撩额前的刘海,勾起嘴角:“我是他爸爸啊。”
我目光一沉。
“金主,金主爸爸。”王某急忙补充,“他要是跑了,我对惊人院的投资不就打水漂了吗?”
放屁。我无视王某冠冕堂皇的解释。哪个正常人会脑子短路斥巨资资助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研究院?说白了,王某和X背后一定有着更多不为人知的交易和秘密,但我现在无心追究。我只想赶快找到对方转移后的实验基地,亲手揪着X的衣领问个清楚。
“丢了三天的狗又自己找上门来?喂,你们超级生物还研究‘忠犬八公’呢?”王某手机电量耗尽,正闲着无聊,刚巧瞥见我帆布包里的文件夹,随手抽出来浏览着。
那是早上前台给我的接线记录,我没心思工作,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包里,被王某这么一提,倒是让我有些好奇:“给我看看。”
接线信息没有按照平时的格式登记在册,而是画了个重重的星标,底部还写上了“疑似珍稀物种未犬”的字样。
我心底咯噔一下,小声将文字念出来:“因搬家,将女儿养的狗送到了乡下老家,谁知第二天它又自己跑了回来。这狗本身长相丑陋而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没有人收养,只好背着女儿偷偷丢到了郊外,可是没想到三天后它回来了,而且是回到了我们的新家。奇怪的是,我们之前根本没有把这只狗带到过这里,它是怎么知道我们搬家后的地址的……”
我急忙往下翻页,注意到这位张女士留的新家地址就在附近。我二话没说系上安全带,打开导航,在王某疑惑的眼神中朝那个小区驶去。
我按照登记的地址按响张女士家的门铃,不多时,就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裹着皮草开了门。我说明来意,那中年女人便不耐烦地摆手让我们进门,还不忘叮嘱我们戴上鞋套。
“哎哟,那狗啊,是我女儿之前不知道在哪里捡的土狗,丑不啦叽的,估计是刚生下来,发育不良,刚开始只有巴掌大小,我女儿硬是拿奶粉给养活了。可我们这不是搬家吗,再加上我和丈夫准备要个孩子,才想着把它送走的。但是不管怎么丢,它都能顺利找回来,我们都没带它来过新家,它也不知道我们住在几层,这都能大晚上回来挠我新家的门,你说瘆人不?怕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女人嗓音刺耳,叽叽喳喳地说道。
我环视一圈。这里是著名的高档楼盘,房子全是大面积复式,装修豪奢,地板锃亮,落地高窗,家具皆是上档次的艺术家品牌,但这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新装修的刺鼻气味,让我不由得皱眉。
王某却背着手上下打量走廊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后现代画作,不屑地摇摇头小声嘀咕:“这家伙的画还用得着买个赝品摆在这里,这家人真是没一点品位。”
我凑过去,才发现底部署名是个国外著名画家。
我没追问王某是否和那位艺术家有什么交集,而是探过去朝张女士开口:“您好?您说的土狗呢?”
张女士捏着鼻子,转身退出阳台:“哎,奇怪了,囡囡哪里去了?罗嫂,你见着囡囡了吗?”
保姆间传来回应:“她做完作业就出去了,说是去找皮皮。”
“这不听话的孩子!”张女士一跺脚,意识到我在看她,便没好气地对我说,“真是的,昨天我就给你们打电话了,一直也没等到你们回信,所以昨天晚上我就趁着囡囡睡觉,把那土狗丢到垃圾回收场了,想着那里流浪狗多,让它也好有个伴。”
张女士说着便披上外衣:“我去找囡囡,就先不招呼你们了啊。”
说着,便风风火火出了门。
我示意王某跟上去。
“我只知道导盲犬、寻回犬、警犬,未犬是什么?工作犬的一种吗?”
王某上车后问我。
我摇摇头,发动车子匀速跟在张女士后面:“严格来说它并不是犬类。它的体型比正常的小型犬还要小,长相奇异,鼻子颀长,双目凹陷,毛色青灰,正如张女士所说……丑陋。但因为也是四条腿行走而且一样有尾巴,所以才被人误认为是狗。但其实,未犬是一种异常珍稀的超级生物,在我国很少见。它的特点是忠诚。”
“忠诚?怎么说?”王某饶有兴致。
“它一生,只认一种气味。”我将车子停下,从后视镜里看向垃圾回收场门口的张女士,“未犬的生存不需要依靠任何的食物和水源,它通过嗅觉来获取能量。它出生时闻到的那个味道,便是它这一生汲取生命力的唯一来源。因此,不管未犬被丢到什么地方,它只要饿了,就会循着味道回到主人身边。”
王某眨眨眼:“那……这张女士不是要未犬的命吗?”
我攥紧了手中的方向盘:“人类大都自私,但凡是妨碍他们的东西,哪怕是珍贵脆弱的生命也都不会放过。我研究超级生物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
王某偷偷瞥向我,咂了咂嘴道:“人类不是自私,而是胆怯。”
在张女士远远的叫骂声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被人从垃圾回收场送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团柔软的生物。我这才收回目光点头回应王某:“嗯,或许是吧。”
大部分人类胆小怯懦,他们无法认同异类,那是因为他们的眼界根本无法让自己足够睿智自信到坦然接受异族。他们恐惧,颤抖,生怕有比他们更为高级的生物出现,夺走他们手中的一切,转而将他们踩在脚下。
可他们没想过,那些殊于大众的异类,不过是想有一方立足之地,像普通人一样活着而已。
就像那些无人在意的超级生物,大多渺小脆弱,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存活。
我不敢说超级生物项目的研究最终能达到怎样的目的,产生怎样的影响,是否能让大众接受它们的存在,但我知道,这种事情总得有人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脏兮兮的小女孩脸上,张女士一把拎起小姑娘怀里的“土狗”,狠心地朝远处扔去。
“不要!”我急忙下车,朝她们飞奔而去。
那弱小而无助的生命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即重重地摔在柏油马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皮皮!”小姑娘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推开张女士朝马路中央跑去。
“你个小兔崽子!要不是看你爸有点臭钱,我怎么会同意跟他结婚?长得又矮又丑又离过婚,还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你给我回来!”张女士破口大骂,“这土狗脏兮兮的,身上都是病菌,让我怎么安心备孕!”
刺耳的喇叭声掩盖了张女士的聒噪。我惊恐抬头,就见不远处飞速驶来一辆货车。这条马路位于环线以外,路上尽是些货运和物流的大型车辆,车速快,这辆货车的驾驶员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在马路中央的小姑娘和未犬,毫无刹车的意思。
“小心!”我歇斯底里地吼道,但距离过远,毫无作用。
嘶——
尖锐的刹车声震得我鼓膜生疼,我下意识闭上双眼,可在这样危险的刹那,却没有听到撞击的闷响。
我缓缓睁开眼,就见王某怀抱着小姑娘,稳稳停在我的面前。
“你……”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无法想象这样夸张的距离和这样短暂的瞬间,王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王某喘着气放下小姑娘,随后艰难抬起身,恶狠狠地看向吓得一动不动的张女士,怒吼一声。
张女士闻声猛然脱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名贵的皮草沾上垃圾回收场的污渍,显得狼狈不堪。
“对不起。”王某轻声说,抬手擦掉面前小姑娘眼角的泪,“我来不及救它。”
我这才回过神,转身看去,那躺在马路中央的未犬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妈妈不要我了,皮皮也不要我了……”小姑娘啜泣着扑进王某的怀里。
“等一下!”我上前盯着躺在马路中央的未犬,轻轻拿指腹检查它的伤势,随后震惊地看向王某,“它的肚子里……它怀孕了!”
我和王某火速将奄奄一息的未犬带回惊人院,在小徐不满的“我是药剂师,我不是兽医,我不负责接生”的抱怨中,将未犬送上了手术台。
一小时过后,小徐褪下血淋淋的橡胶手套,取下口罩走出实验室,一屁股瘫在沙发里:“失血过多,在送来的路上就已经咽了气。但好在小的保住了,两只。”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喂,哎,您到了?好的,我去接您。”王某挂断电话,轻轻拍了拍靠在他身上熟睡的小姑娘的脸,“你爸爸来接你了。”
“皮皮……”小姑娘睡眼惺忪,眼角还挂着泪。
我已经套上了无菌服,确保自己的气味不会外泄,这才从培植箱里将其中一只幼小的未犬捧在手心,轻轻放在了小姑娘的怀里。毛茸茸的未犬钻入小姑娘的怀里,用力嗅了嗅,随后便安心睡下。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它的主人了。”我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这次,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它。”
“皮皮……”小姑娘小心将未犬捧在心口。
“对,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当时垃圾回收场的监控视频也发您手机里了,如果您要打离婚官司,应该也用得上……”王某的声音再度传来,只见他和一位陌生男子从电梯走出来。男人见到小姑娘,便一把丢下手中的公文包,牢牢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囡囡,是爸爸不好……”
我疑惑地看向王某,小声问道:“张女士呢?”
王某耸耸肩,一脸事不关己地说道:“谁知道呢,没准儿……还在那里跪着呢。”
我瞪了他一眼。
送走了父女俩,我走进院长的办公室,从衣架上拿了一件他最常穿的白大褂,转身步入实验室。
“所以……”王某隔着玻璃窗看向培植箱中另一只幼年未犬,“你要它认X当主人?”
我决然点头:“虽然这样有些不负责任,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王某无所谓地摆摆手,拎起小徐的衣领把他带离了实验室。
我轻轻打开培植箱的盖子,将那团柔软的小生命温柔包裹在带着X气味的白大褂里。
名称:未犬
发现地:B市某区国际公寓
简介:一种异常珍稀的超级生物,因体型比正常的小型犬还要小,长相奇异,鼻子颀长,双目凹陷,毛色青灰,同样用四条腿行走而且一样有尾巴,所以常被误认为是狗。未犬的生存不需要依靠任何食物和水源,而是通过嗅觉来获取能量。它出生时闻到的那个味道,便是它这一生汲取生命力的唯一来源。因此,不管未犬被丢到什么地方,它只要饿了,就会循着味道回到主人身边。
特点:一生只认一种气味为食
任何人,都不要轻易辜负别人的忠诚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