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17 千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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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遛狗。
我裹在羽绒服里，用羊绒围巾将自己的脸遮住大半，手中的牵引绳随着未犬的脚步有节奏地摇摆。徐至魔展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绝活，拆了自己的毛线帽，给小未犬织了件毛衣，用以抵御严寒。我打了个喷嚏，沿着冷清的街巷堪堪跟上未犬的脚步。
我不知道王某为什么要给这只出生没几天的未犬起名叫“和平”，大抵在我的印象中，这样的名字只应该出现在草根文学男主人公的身上，而不是惊人院的宠物身上。
直到他一本正经地一手抱小爱，一手抱未犬，严肃地问我：“晓博士，这个世界最需要什么？”
“爱与和平……”徐至魔如是说。
我才恍然大悟。
我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
“和平”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靠院长的贴身衣物汲取养分，它成长迅速，不到一个星期便已经长到了吉娃娃的大小，只靠衣物的气味已经无法满足它的需求。因此，我和王某商议，尽早让“和平”去寻觅X的踪迹。毕竟，每多一天，院长便多一分遇到危险的可能。
临近年关，路旁的许多商铺都已经歇业，原本热闹的大街也变得安静异常。
“怎么了，和平？”
我停住脚步，只见未犬低头在围栏处猛嗅，似乎在判断方位。
“呜呜。”未犬发出低声的呜咽，随后猛然转身，朝围栏后面一个狭小的缝隙挤过去。
我拉紧手中的牵引绳，疑惑地抬头。
这是个废弃的小公园，娱乐设施陈旧，绿化单一，以前天气暖和的时候，偶尔还会有些大爷大妈来打太极；可是后来它对面的土地被征用，盖起了一座高档写字楼，嘈杂的施工噪声让这个小公园更加无人问津。
现如今看过去，满目萧索。
枯藤盘桓，荒草遍地，枝头最后一片枯叶还没来得及落下便已经被冰封。铁锈斑驳的旋转木马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老旧孤独的秋千在寒风中摇摆，落叶是光顾早已掉色的滑梯的唯一顾客，散落的纸屑被风无意卷到拐角，簇成一团相互取暖。
我疑惑着拨通了王某的手机：“喂，你查一下这个公园。”
对方似乎一直守在研究院，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了电脑键盘的声响：“哎，的确有些可疑。石习生之前帮我黑进了市政监控，从视频录像来看这公园人迹罕至，但是西门在每天傍晚有同一批人出入。”
“看来他们新的窝点就在这里了。”我将耳机插入手机，随后两手攀着围栏小心翻入，跟在未犬的身后朝公园里走去。
王某似乎从听筒中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急切开口：“喂，我说，你千万别擅自闯入啊，说好了这次只是佯装遛狗踩点的！”
“我知道。”我加快脚步，沿着公园的石子小路朝角落歪斜的铁皮房子走去，“但我得再缩小一下范围。”
“万一有危险怎么办？”王某语气陡转。
“放心，我有分寸。”我决绝挂断电话。
根据盖爷所说，这个地下组织据点四散，行踪诡谲，就算今天我踩点确认了院长所在，但他们万一再度转移，岂不又是功亏一篑。再者，我今天并不是空手而来，我隔着外衣将手覆在冰冷坚硬的枪柄上，这是尧尧前天在午饭时间偷偷交还给我的，说是那天怕我失去理智伤到自己才擅自没收的，由于它的子弹被我改装成了磁虫var，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放在我这里最安全。
“和平”最终停下脚步，用长长的鼻尖抵了抵公园角落的铁皮小屋。
我后退一步，抬眼看去，才发现这是一栋报废了的“鬼屋”。
这种“鬼屋”在很多年前遍地开花，但凡是公园仿佛就一定要有这么一个设施。它内里铺设轨道，简易的电动滑轨车可承载两至三人。屋内空间用三合板分割成迂回的“Z”字形通道，两侧留出空距，用滑稽简陋的人偶骷髅或是蝙蝠蜘蛛来布置，配合灯光和音效，对乘坐人进行惊吓。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先进的球形巨幕和裸眼4D逐渐代替了这种无聊的“鬼屋”，紧张刺激的科技手段将这样简陋的“鬼屋”无情地碾压，使它逐渐消失在时代浪潮之中。
“呜呜……”未犬用前爪刨地，显得有些着急。
看来是这里没错了。我抱起“和平”，环顾四周，最终选择将它拴在远处过山车的售票亭里。这里暖和而安全，是个隐蔽的好地方。我关好门，孤身朝那铁皮房走去。
我拉开帷幕，确认了设备断电后才跳下轨道，沿着漆黑的通道朝里面走去。
沿路两侧散落着一些装饰用的道具，无非是一些人偶怪物，但废弃得久了，除了氧化和腐烂，有些甚至被人为毁坏，显得凌乱而扭曲。
空气中弥漫着霉腐的气味，我忍住咳嗽，放慢了脚步。
在黑暗中摸索行进，时间久了，眼睛适应了黑暗，于是便能看到隐藏在暗处的通道，应该是有人专门清理出来方便出入，我想也没想，便沿着那空出来的过道朝深处走去。
安静、诡异、迂狭、压抑。
我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找对地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嘀嗒！微弱却突兀的声响猛然响起，让我措手不及，打了个冷战。深呼吸后，我才意识到声音来源于我口袋里的手机，于是，我慌乱按下手机侧边关机键。
空间狭小，不论是手机光亮还是铃声都过于突兀，太容易暴露位置。
我屏气凝神，发现没有异常后才继续前进。
尽头拐角，一张破损的蛛网阻挡了我的脚步，我压低身子弯腰绕过，一手扶墙支撑身体的重量，却突然无意摸到了类似门把手的东西。
找到了！
我心中有数，孤身一人当然没把握潜入。我记下暗门的位置，准备转身退出，等王某他们来了再商讨援救计划。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听到门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我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墙壁的暗门上。
“……你已经暴露，就算及时转移了位置，你能保证计划不被她发现吗？”
说话的是个女人，但由于距离较远而且隔着门板，内容听得不太清楚，只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焦灼和责备。
“好，就算你自认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可你知道，X已经失踪近三个月了。”
我提了口气，迅速在脑海中思索比对这个女声，迫切想要知道她与失踪的X有什么关联。
“已经这么久了，我不敢保证X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你的目的，但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躲起来迟迟不现身的。况且，就算我等得起，上头可等不起。”
不对。这是个天大的矛盾。
按照盖爷偷拍的照片和未犬根据院长气味的追踪，X一定就在这扇门的后面。可是，里面的女人却说X是躲起来的，那就说明院长根本不在他们手中，而他们与我一样，对院长的失踪毫无头绪。
那……出现在盖爷照片上、未犬找到的人会是谁？
除非……难道这个涉黑组织内部还划分不同的势力，囚禁盖爷和院长的与屋里的不是同一拨人？他们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因此信息没有互通？
我冷汗直冒，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打战。可接下来，我又听到了熟悉却久远的声音：“放心，我已经做了手脚，逼他现身。”
这次的声音是个男人，沙哑、酸涩，声带仿佛被粗暴拉扯过，但语气和说话方式让我莫名感到熟悉。
女人的声音渐近：“你是说当年那个小姑娘吗？可你把她塞进惊人院，还给了她手枪，这么久了也没有任何动静……你确定她会相信你，怀疑晓是那场大火的元凶吗？”
尧尧？果然，尧尧进入惊人院并成为我的调查员，还有那信箱里的手枪和照片，如果没有错，应该都是这人设计的。他通过当年的事情，让尧尧误认为我和胡烁是造成她父母双亡的真凶，企图借尧尧之手铲除我和胡烁。
那么，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当年富新大厦发生火灾的时候，里面的这个男人也在现场，不然，他不可能利用这个盲点欺骗尧尧。
难道……他是那时的黑衣人？
可是，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想得到X和关于他的资料，进而提取X的优质基因来制作优化人类的药物，又为何偏偏要置我于死地？
屋内的男声再度传来：“不仅仅是枪，如果不是我提供门路，那小丫头怎么可能找得到打手去围堵她？还有银行抢劫、货车司机，我做的安排比你想象的要多……”
女人厉声打断：“可你成功把X逼出来了吗？”
我心头一惊。
原来，银行劫匪、暗巷围堵，甚至是撞死未犬皮皮的那辆货车……全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置我于危险之中，进而逼失踪的院长现身！
我不清楚屋内的男人究竟是谁，又是哪里来的信心，用我的性命当筹码来赌X。
听到这里，我便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思，毕竟，营救院长才是我此次的目的。既然院长不在他们手上，面对这样的犯罪组织，我还是保全自身比较重要。我缓缓起身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人偶模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谁在外面？！”
完了。
我急忙摸出手枪，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侧身躲在了对面的拐角。
紧接着，暗门被人打开，杂乱的脚步声渐近，数不清究竟出来了几个人，我打开手枪的保险，平稳端着。
“你们几个去那边！”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从我眼前闪过。我下意识地抬腕开枪，高伏特的磁虫准确击中对方的肩膀，只听“刺啦”一声，对方身子一抖便被电晕在地。
我迅速将枪上膛，跨过那人的身体，躲在轨道的另一侧，从死角循着暗门的光源射击。
“这边！”
又一人应声倒地，我急忙后退转移。
杂乱的脚步声让我无法判断方向，远离暗门，在黑暗中射击，我无法保证准确度，只好四顾寻找可以逃离的出口，同时沿着轨道后退。
可谁知道，对方并没有乘胜追击，整个“鬼屋”突然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激战只是幻象而已。
可下一秒，我才意识到事情的可怕。
“呜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一声凄厉的叫声，“鬼屋”的音响突然炸裂，红绿色的光芒打在我的脸上，我脚下一软，被启动的锁链绊倒。
他们……竟然打开了“鬼屋”的电源！
一时间，各种鬼哭狼嚎、机械摇摆的“幽灵”从我头顶掠过。我努力撑着身子站起，刚要往入口逃离，却突然听见前方黑暗处传来巨响。
这声音……糟糕！那是滑轨车的声音！
而且从轰鸣的噪声判断，那电轨车的速度极快，应该是被他们故意调整的。我身处的位置位于“鬼屋”末端，两侧没有装饰，只有画满妖魔的石墙。轨道狭窄，两侧无处藏身，我只能站在轨道上。如果我不尽快逃离，那么不出所料，我会被飞速驶来的电轨车撞到。
千钧一发，此时我无法往入口跑，因为电轨车已经拐了过来；迎面跑过去，我的速度根本无法让我抵达足以侧身的空间。我只好掉头，迅速朝出口飞奔而去。
我从来不知道，这样的游乐电轨车竟然能达到如此夸张的速度。
我刚跑了两步，就听到车子驶来的巨响，离我不过十米距离。
完了，这下可真的是无处可逃。
我已经开始计算以我奔跑的速度能抵消多少撞击的力度，会不会造成骨折；如果摔倒，以电轨车的重量又会不会被碾压致死。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零星的“鬼火”仿佛在庆贺，脚底喷射的白雾如缭绕瘴气，暗红色纱幔的背后无数闪烁的人影，仿佛都在手拉手迎接我的死亡。
车子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我几乎已经能感受到脚后跟被施加的重量。
“手给我！”
突然，头顶洒下一道刺眼的光亮，“鬼屋”铁皮房的屋顶被人撬开，一下子照亮我的四周。我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竟然真的被温暖的掌心准确接过，紧接着，对方发力，一把将我整个身子拉了起来。
这感觉如同即将溺亡的人，抓到了得以挣脱深水囚笼的浮木。
脚下呼啸而过的电轨车将我的一只鞋子撞落，碾压在冰冷的铁轨上。
我被人用力拉上来，从撬开的缝隙中钻出，跪在屋顶大口喘气。突然的光亮让长时间身处黑暗的我无法睁眼，只能瘫坐在原地发抖。
忽然，眼前一暗。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我缓缓抬头，只见金色的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圈光芒，那熟悉而灿烂的笑容不由分说闯入我的瞳孔。
我怔住。
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是他，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他。我只感觉阵阵眩晕，仿佛周身一切都在动荡，我浮浮沉沉，他是我手中唯一的浮木。
寒风吹过，一片冰冷的雪花跌在我的鼻尖，让我恍然回过神来。仿佛之前几个月以来的黑暗与动荡都是一场跌宕的旧梦，我不过刚刚醒来。
“我回来了。”
“嗷呜！”未犬的叫声将目瞪口呆的我唤醒，我这才发现，X手里正牵着“和平”的狗绳。
“要不是这家伙挣脱绳索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你也在这里。”他弯腰抱起未犬，“和平”贪婪地钻入他的怀里，淹没在他的气息之中，“我在这里埋伏了两天，没想到你也追到这里来了，看来你应该也调查到了什么……先不说这些，我们得赶紧离开。”
我一把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径自掠过他，攀着屋顶边沿的梯子迅速撤离。
我快步朝公园后门走去，刚才丢了一只鞋，却丝毫不影响我前进的速度，脚底钻心的痛根本无法填平我此刻内心的创口。在一片飞雪中，我踉跄着远离身后的他，仿佛这几个月来苦苦寻觅他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也不知是眼前的飘雪迷了眼，还是彻骨的冷风太过尖锐。我像个胆小鬼一样，只知道逃。
“等等！”我的手腕被人抓住，X追上来将我逼停，随后用力一扯，我便被他凌空抱起。
“你的脚受伤了。”
我这才发现，脚下的棉袜早已被撕裂，在刚才的撞击中划破了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放开我。”我躲闪着他的目光，抬手狠狠捶他胸口。
“我的错，我的错……回去之后再向你解释好吗？”他不由分说，将我箍得更紧了。
“在那里！”
身后忽然传来异响，那组织的人转眼已经追了出来。只听X不满地咂一声嘴，就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抓紧了。”
他抱起我，猛然加快脚步。
砰！清晰的枪声响起，即便是加了消音器，也仍旧让我胆战心惊。
“还没到吗？”X仿佛自言自语般，朝右侧的石子路看去。
“到了！”
摩托车的轰鸣阻断了我的思索，只见一名壮硕的男人骑着摩托车载着王某从小路冲了出来，挡住了那些人的去路。
我清晰听见X安心地叹了口气。
那个骑摩托的男人……就是小徐之前说的，王某认识的社会上混的文身大哥？
“他们只有两个人……”我有些不安。
可X却挑眉，丝毫没有停下脚步：“足够了。”
虽然我知道王某有些奇奇怪怪的招数，但毕竟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手里有怎样的武器根本是个未知数。不过听身后传来王某的怪叫，侧眼从X的肩头看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躺倒一片。
“啊呀，吓死人了……我的妈呀。”王某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夺过对方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用枪托敲在那人的脑袋上。
一边嚷嚷着好可怕，一边面无表情打人的，这世上恐怕只有王某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骑摩托的男人更能打，轻松一挥手就把四五个人撂倒了。
“这里！”
喇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回过头，才发现路边停着熟悉的面包车。而盖爷坐在驾驶座，正摇下窗户冲我们招手。
拉开车门，X把我安置在后座，这才坐上副驾驶座：“警察什么时候到？”
盖爷迅速发动车子：“马上，来的路上我已经报警了。”
“希望这次能一网打尽才好……”X眉头紧蹙，重重叹了口气。
“好了，伤口不深，但是有软组织挫伤，静养为好。”小徐帮我包扎好脚上的伤口，这才转身看向站在对面的X，“那个……院长，好久不见。”
X从深思中回过神来，露出熟悉的笑脸冲小徐摆摆手：“还记得我啊，看来这次没有再因为试药而失忆。”
“哎哟，你们也不等等我，跑得真够快的……”自动门弹开，王某抱着“和平”慵懒地走了进来，却不见那个骑摩托的黑衣男人。
“嗷呜！”未犬跳出王某的臂弯扑向X，院长抱起它后急忙开口：“怎么样？”
王某撇嘴摇摇头：“这个窝点倒是给端了，但没抓到核心成员，只剩那些被打趴的喽啰。”
这么说，暗门里说话的男人和女人都没有被抓到。
盖爷远远站着，听王某这么说也没发脾气，倒是镇定地双手抱臂，警惕地盯着X。
“喂喂，您别用看罪犯的眼神看我呀……”X有些汗颜，“我真的没有恶意，毕竟，我还是惊人院的总负责人，我不是也第一时间通知您，让您报警了吗？”
盖爷没说话，而是转向我，语气不善：“这个人确定就是院长吗？”
我没好气地点头。
“那个超级生物……X？”盖爷还嫌不明确，再次补充。
我轻哼，确认点头。
“可是他的脸……”盖爷疑惑地指了指X完好无损的脸颊。
没错。从盖爷之前拍的照片来看，院长的左半边脸颊应该是布满了丑陋的伤疤才对。可是现在，他的脸没有任何问题，光洁如初。
“你是用了千层皮吧？”我接过盖爷的疑问推断道，“有种叫千层皮的超级生物，手指般粗细，和定期蜕皮的蛇一样，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褪下一层完整的皮。这褪下的皮和人类皮肤的成分相同，同时具有很高的融合度，因此可以修补疤痕，用作植皮手术。”
盖爷这才放心地点头。
“什么？”
倒是X的反应让我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我的脸怎么了？”他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盖爷，一脸不解，“千层皮不是一直在第三培植中心吗？我之前几个月一直在M国，压根儿就没回来过，怎么会用得着那个？”
我呼吸一窒。
这么说……盖爷照片上的男人根本不是院长。
是他？！
不可能……我两眼一黑，从极度的欣喜与失而复得之中，瞬间跌落谷底。
名称：千层皮
发现地：惊人院的老槐树上
简介：形如水蛭，手指般粗细，颜色与人类皮肤一致。和定期蜕皮的蛇一样，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褪下一层完整的皮。它褪下的皮和人类皮肤的成分相同，同时具有很高的融合度，因此可以修补疤痕，用作植皮手术。但由于无法和人类组织共生，因此有效期较短，需要不定时更换。
特点：皮有千层，永褪不尽
整容有风险，植皮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