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独一无二的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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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美国军队陷入本应早已结束的伊拉克战争的泥淖，军队征兵变得十分困难，但你无法在互联网上看到真实情况。在网络上，参军仍然是一个能够让你放飞梦想且不会给你带来危险的职业选择；数字世界里依然充斥着各类征兵网站，静静地等待着好奇的年轻人（或是被他们惹怒的父母）点开它们。
除了把征兵年龄上限提高到42岁之外，军方也不再拒绝招募瘾君子、酒鬼、体弱者甚至是孕妇。连有犯罪记录的人也有权参军，军方还提高了入伍奖金的数额，他们付出数万美元的资金来吸引手头拮据的人加入“全志愿部队”。不过，屡试不爽的办法还是瞄准十多岁的年轻人开展招募活动。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五角大楼与青少年研究无限公司（TRU）等机构建立了联系。2001—2006年，五角大楼向TRU公司支付了72万余美元，要求该公司研究各种吸引年轻人的方式。除此之外，五角大楼还通过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JAMRS）、穆伦广告公司及其子公司比诺市场调查公司，共同创立了美国最大的16~25岁青年人数据库，该数据库内包含约3000万条数据。该数据库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就是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所属的“高中生档案数据”，这一数据每年更新5次，其列表囊括了国内约90%的高中学生信息，内容包括姓名、出生年月、住址、社会保险号、电子邮件地址、种族、电话号码、平均分、研究专长以及其他数据等。该数据库使五角大楼拥有了精确挑选招募对象的可能。
除此之外，五角大楼还有另外一种收集年轻人信息的方式——军事网站。近几年来，这种方式的影响不断提升；军事网站不仅吸引了年轻的潜在招募对象，而且发挥了多媒体互动交流平台的作用，军方则可借此收集有关潜在招募对象的信息。正如海军一个网站的介绍所言，海军在此收集的信息和聊天记录将被用于招募潜在对象进入海军现役和预备役部队。
我们一直期待你的加盟
在当今时代，多媒体网站最能吸引青少年的注意力。空军的官方网站之一“Airforce”上有这样一条标语：“我们一直期待你的加盟。”标语下方是互动性强、五彩缤纷的网站内容，其中包括一张穿着全套飞行服的飞行员坐在飞机驾驶舱中，转头看向另一架造型优美的战机的照片。照片附言上写着：“以前我在公园闲逛，现在我却能翱翔蓝天。”所有这些内容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吸引年轻人的注意。
如果年轻人使用谷歌搜索引擎（国防部2006年合作伙伴）搜索“空军”，他们会找到另外一个吸引年轻人的网站：美国空军负责的“DoSomethingAmazing”，该网站的风格也是走“酷炫”路线。进入网站后，人们会立即被同时播放的8段小视频吸引住，其内容包括空军安全分队的军犬扑倒不法分子、炸弹剧烈爆炸、F—22“猛禽”战机、伞兵从飞机中跃出、飞行表演队进行表演等。网站的目的就是让人看到前所未见的场景，让空军的作战技巧和强大火力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网站上还有一个链接，通过这个链接人们可以访问另一个主打“酷炫”风格的空军网站。
登录这个网站后，你会发现其首页上全是美国空军屏保和桌面的下载链接。在这个网站上，年轻人可以了解特种作战部队，学到有关高科技武器装备的知识，看到空军最新的电视广告——其中有一则广告就是由极限滑雪、超音速轰炸机等镜头组成的，配乐则是令人心潮激荡的摇滚乐。网站上还有“联系我们”的链接，通过这个链接，你可以用电子邮件与空军方面联系。值得注意的是，你的联系对象将是一名“顾问”，而不是空军的招兵官员。如果你已急不可待，你也可以登录网站并与所谓的“顾问”（实际上就是招兵官员）实时交流。
海 军
在争取美国年轻人方面，海军做得要比空军更好，他们制作了一个互动式网站，年轻人可以在这个网站上参加模拟招募。在他们的互动式版块“关于你”上，你可以浏览很多图片，并挑选出一张最能代表你的图片。我就选了一张人们一起打排球的照片，而没有选择一个人在跑步机上锻炼的照片，同时点击了一张穿夹克、扎喷绘图案领带的男子照片，而没有点击一个买电影票的男子照片。海军网站对我的上述行为的反馈是，“你有团队精神，你愿意付出一切，你愿意开动脑筋，你愿意读没有插图的书，你喜欢冒险和改变。你喜欢滑雪，喜欢滑旱冰，喜欢骑山地车，你对极限运动上瘾，你喜欢过自己的生活”。
随后我又尝试了颇具海军特色的游戏《生命加速器2.0》，这款游戏能够推测出你对6类技能和兴趣的好恶。当我表示我喜欢写短篇小说，不喜欢修理古董家具，想要当一名记者之后，海军以表格的形式给出了对我的潜质的反馈，鼓励我“多与家人和朋友分享”或者“与军方征兵官员联系”。最后，海军互动式征兵官员还给了我一个机会去决定“想在服完12~18个月的兵役后成为什么”，甚至是“能够在4~6年后取得什么成就”。
根据海军的反馈，短期来看，我将前往参加“军事职务培训”，可能会携带全套装具从12英尺高的跳台上一跃而下，可能会接受小型武器培训。我可能会在攻击型核潜艇上学习和训练，或者驾驶一架F/A—18“超级大黄蜂”战机，但与上述活动相比，我在周末或假日从事的活动更能让我开心，这些活动包括校园体育活动，搭乘军用飞机、潜水、深海钓鱼等。海军甚至向我推荐了一款名为《演练：打击与撤离》的游戏，以帮助我提升愉悦感。
海军还为年龄较小的人们安排了更为有趣的内容。这些内容明显是为了向人们提供有关海洋科学的信息，例如，“海王之页”就是一个包含大量卡通内容的网站，这个网站的目标人群就是小学生和中学生。然而，创建这个网站的海军气象与海洋科学司令部的主责并不是进行科学研究，他们的职责是通过运用海洋科学技术，为作战提供非对称的优势。可想而知，该网站能够向年轻人灌输一种并不是特别微妙的思想：今天的高科技海军队伍聚焦的是明天的技术，而你们就是明天的一部分。
海军陆战队
海军人员招募网站主要向人们展示了军旅生涯令人愉悦的一面，其中包括钓鱼和冲浪等，海军陆战队的网站则采取了完全不同的做法。正如其他军方网站所展现的那样，有证据表明，在军事推介活动中，极限运动更有益于人员的招募，因此攀岩活动会频繁出现在广告当中。但是，海军陆战队却在他们的网站上将自豪感当作主打牌，而这种做法对急于取得成就的年轻男子而言可谓正中下怀。对这些荷尔蒙充沛的年轻男子而言，挂满了肌肉男和重武器照片的海军陆战队网站最能体现男子汉的雄风。
海军陆战队是击碎敌人门窗的铁棒；
海军陆战队不管是单兵还是团队都能发挥决定性作用；
我们是勇士，生而为战，我们的勇猛无人能及；
我们将成为敌人真正的噩梦。
事实上，连海军陆战队带有数字式伪装效果的制服都是特制的，它能够使各类敌人发自心底地感到恐惧。如果成为“令人胆寒的杀手”还不够诱惑的话，海军陆战队网站还有最后一种“秘密武器”——小饰物。首次向该网站索要相关资料的人都能够免费获得海军陆战队赠送的“陆战队特制钥匙链”。
给你带来快乐的陆军
海军陆战队的网站推崇杀戮，海军的网站强调美好生活，空军的网站让人们觉得服役就像是一场游戏，陆军的网站则拥有上述所有特点。
陆军拥有多个面向年轻人的网站和网页。其中一个网站名为“HOOAH 4 Kids”，这个网站上有很多游戏，包括一款可使用存储卡的游戏（游戏时更便于“伪装”），以及一本可供打印的电子版彩绘书。
有科学头脑的年轻人在登录这个网站时可能会链接到一个名为“eCYBERMISSION”的网址，这是一个进行科学、数学和技术比赛的网址，其服务对象是6—9年级学生，网站让孩子们有机会竞争地区或全国的排名，还可以赢得数千美元的储蓄券奖励。你从网站的名字上看不到其有任何军方背景（网站的网址中没有.mil后缀），但如果你点击网站的赞助方链接，你会看到美国陆军是赞助方之一。网站的宣传语写道：美国陆军需要你和你的朋友，请接受“eCYBERMISSION”的挑战吧。这样说是有原因的。陆军否认从该网站获得任何利益，只是表示该网站有利于年轻人学习科学、数学和技术知识，该网站的收入都会用于年轻人发展，网站是为了发挥在线指导和在线专家的作用，他们就像使者一样进入校园，推动学生们开展竞争，并向优胜者颁发奖励。
陆军是最大的一个军种，这就不难理解陆军参与了几乎所有推介活动以招募他们想要的所有人。陆军网站“GoArmy”的内容丰富，包含大量对年轻人颇具吸引力的其他陆军网站链接，其中包括陆军骑牛队网站、陆军赞助的高中全明星橄榄球赛链接、陆军射击组织（该组织常驻高中并教授学生们气枪射击技术，以换取学生提供姓名、社会保险号码等个人信息）、陆军赞助的橄榄球比赛、金骑士跳伞队、市区道路巡演活动、全国汽车比赛协会赛事、陆军全国改装车协会拉力赛、自行车赛以及陆军组织的超级车展等。
毫无疑问，该网站也设有方便年轻人与陆军开展互动交流的版块，其中就有点击鼠标申请批量信息、通过电子邮件提问、进入聊天室与征兵官员交流、向征兵官员询问如何报名参军等功能。但是，该网站最为有力的招募工具就是一个通往陆军电子游戏网站的链接。
显而易见，电子游戏和其官方主页都是重要的征兵工具，但这还远不能让陆军满意。陆军在其网站上这样写道：
游戏的设计目的是向年轻人和影响他们的人提供一个观察新兵训练、班组训练和陆军作战行动的虚拟视角，让他们感受到陆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游戏的设计目的就是用虚拟体验取代道听途说。游戏借助浸入式体验来实现上述目标，这种做法借助了年轻人普遍使用互联网来查询信息和开展交流的特点，也利用了年轻人喜欢在游戏中享乐和探索的事实。
美国陆军项目部副主任克里斯托弗·钱伯斯在表态时也是遮遮掩掩：陆军启动这个项目就是为了把玩家与美国联系起来。我们视这些游戏为一个信息收集过程的第一步，而不是征兵的一种工具。
但是，如果没有在征兵方面发挥作用，人们就很难理解为何陆军投入1900万美元制作这些游戏，又每年投入500万美元来维护这些游戏。事实上，即便有些游戏不是为征兵而设计的，这也不会淡化军队为征兵而付出的巨大努力。例如，网站“AmericasArmy”上就有转向“GoArmy”网站的链接，这个网站上还提供“如何与陆军招兵官员建立联系”的建议。该网站明确指出，在游戏中，你就会发现，
有多个网页链接可以把你带到“独一无二的陆军”网站。在“GoArmy”网站上，你既可以探索陆军生涯的各种机遇，也可以与征兵官员联系；想要获得反馈并已把游戏情况转告征兵官员的玩家，可以拿自己的游戏记录与在真实世界中的成就相比较，这样就有助于确定军队当中哪个岗位更适合你。
这个方法效果不错。尽管我们无法确定有多少人因为玩这些游戏而进入了军队，公关研究公司“一对一”在2004年的研究结果显示，美国陆军在向年轻人灌输军旅生涯概念方面比其他军种的表现要优异许多。据钱伯斯称：美国陆军的推介活动取得了巨大成功，有29%的美国年轻人不仅认可美国陆军，而且声称美国陆军的游戏是他们了解军队的主要途径。钱伯斯还指出，这给我们的启示就是，游戏作为一种工具对年轻人获取有关军队的信息是多么重要。
（军事）文化与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
虽然军事网站依然有着梦幻般的表现，但BeNow、TRU等私营承包商仍然继续着与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的合作，以借此招募各级别的人员。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曾公开表示，其目的只是制订公共计划，帮助人们更好地从职业选择的视角看待入伍服役一事。然而，该计划也吸纳了其他一些公司，这些公司主要开展非公共消费类研究，目的是提高各军种征兵和留任工作的效率。换句话说，事实上，军方正在非常认真地研究是什么原因导致公众越来越抗拒参军入伍。我们无法了解此项研究的部分内容，原因是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网站的登录设有限制。如果你试图登陆，网站就会跳出“这部分内容只对特定客户开放”的对话框——显然你不是“特定客户”。
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重点关注以下领域，以便为全志愿部队的发展服务：
阻碍拉丁裔族群入役的因素。该计划包含一个具体项目，内容就是“找到拉丁裔年轻人入役人数不多的原因”，并“研拟未来提升拉丁裔年轻人入役人数的战略”。
大学生辍学/ 肄业问题研究。该项目的内容是“研究导致大学生辍学的原因”，并“研究军队如何能够充分发挥这部分年轻人（年龄18～24周岁）的作用”。
母亲态度研究。该项目的内容是“弄清目标人群（270位10—11年级学生的母亲）对军队和参军入伍的看法”。
值得注意的是，五角大楼正在研究如何影响年轻人的母亲，从而使她们愿意把自己的子女送上战场——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研究发现，即使是对军队抱有好感的母亲，也并不都愿意把自己的子女送进部队。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在研究中还发现了可以对不同类型的母亲都产生积极影响的信息。研究还发现：如果能够通过顾问、老师或教练游说这些母亲，就可能为征兵工作带来更大便利。
军方还在积极研究如何招募辍学人员入伍。在征兵官员的工作手册中，大学校园被称作征兵的巨大潜在市场，原因就是有大量的学生会中途辍学。征兵手册中还写道：招募的重点是一年级新生，因为新生的辍学率最高。新生缺乏明确的方向，也缺乏足够的金钱，这导致他们无法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教育。
可能这就是在2006年第一学期开始前和结束后，大量招兵官员和娱乐圈星探出现在大学校园中的原因。涉及的大学包括得克萨斯基督教大学、路易斯威尔大学、乔治城大学、南达科他大学、伊利诺伊大学、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奥斯丁皮埃大学和俄亥俄州立大学（上述所有大学在2006年都收到了来自五角大楼的资金）。征兵官员参与的活动还包括“冠军体育”返校欢迎活动和“首要地位”返校欢迎活动（两场欢迎活动都在佛罗里达州奥兰多举行），以及在佐治亚州亚特兰大举行的返校欢迎活动等。
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进行的最为隐秘的研究项目就是2004年进行的“道义豁免”项目，该项目的实施目的就是弄清招募对象入役前的行为对入役后产生的影响。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对该项目没有进行详细介绍，有关该项目的内容在网站上也被添加了密码保护，这就说明，所谓“道义豁免”应该就是指涉嫌犯罪的人员也可以报名入伍。
有趣的是，2006年2月，《巴尔的摩太阳报》报道称，军队招募的人员中有严重犯罪经历的人员数量大幅上升。所谓“严重犯罪经历”就包括严重人身侵犯、抢劫、车辆犯罪、销赃、发布恐怖威胁等。2004—2005年，此类被招募人员的数量增加了54%以上，而涉酒和涉毒的被招募人员增加了13%（此前已经连续4年呈下降趋势）。2006年6月，《芝加哥太阳时报》报道称：根据专家表述和记录显示，为了完成征兵任务，军队已经在吸收更多犯有轻罪的人员参军入伍。根据军方自己的数据显示，自2001年以来，军队招募的犯有轻罪或有健康问题的人员数量已经增长了一倍以上。
未来趋势令人震惊
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与合作伙伴穆伦广告公司共同开展了一系列市场交流、规划和战略倡议的研究。穆伦公司的工作之一就是设立了听上去与军方并无关系的“MyFuture”网站，该网站内容的主题包括独立生活、撰写附函和找工作等。网站上甚至还有如何穿着的主题（“多花点时间在穿着上让你看起来更像是成功人士”）。该网站提供的内容似乎都是对平民生活的小建议（虽然其中偶尔会有军队照片）。你在登录该网站时可以利用其“工作兴趣问答”专栏，看看你是应该去上大学还是应该去找份工作。不过，这个网站自然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引导年轻人参军入伍。举例而言，如果你使用上述问答功能，网站会鼓励你去征求学校顾问的意见，看看是否还需要参加“ASVAB”相关项目，以更多了解有关你的学术能力、价值观和兴趣等信息。虽然网站上没有详细的说明，但“ASVAB”的实际含义是“军队职业能力测试”，该测试产生于越南战争期间，美国之友服役委员会称该测试为“美国军队的入职和岗位测试”。事实上，尽管军队职业能力测试网站上声称该测试可以将个人学术能力与其预期的职业成就联系起来，但军方的一份手册中还是写道：该测试的目的就是给征兵官员预先提供一些工作的线索。
当我参加该测试时，得到的反馈是，根据你对所列题目的答复情况，你所适合的工作类型是“调研类和艺术类”。根据我的调研能力水平，“MyFuture”网站为我提供了8条社会就业建议（包括兽医、气象工作者等）和8条部队就业建议（包括执法人员、安全专家等）。根据我的艺术水平，该网站建议我参与有创新性和自主性的活动，并提出军队中有8种工作允许我发挥想象力并施展才华。网站还提出，有自由思想的艺术家最适合做的就是加入一个基于服从和威权的机构——这么说难道是建议我当一个美食评论家吗？
明天的军队和今天的现实
穆伦广告公司设立的另一个网站针对的是不同的人群。“TodaysMilitary”网站宣称，他们的工作目的就是向家长和其他成年人介绍今天的军队能够给年轻人带来的机遇和利益。按照联合广告市场调研计划的说法，这就意味着该网站是一个将“有影响力的人群”作为对象的网站。
“TodaysMilitary”网站上有大量入役人员能够享受到的经济利益的信息，以及大量介绍军队生活的网页；该网站还发布了大量“军队将懵懂的年轻人打造成世界上最强大的作战力量”的消息。按这个网站的说法，军事基础训练绝不仅仅是做做俯卧撑、集体去食堂就餐这么简单。与此相反，军事训练绝不是对身体的摧残，而是“为期9周的自我发现之旅”。网站上的网页还告诉我们，在空闲时间，服役人员可以“随意散步，甚至可以去采购古玩”（这些古玩可能就是伊拉克失踪文物的一部分）。
“TodaysMilitary”网站还用一些篇幅来“辟谣”，这些“谣言”包括服役人员并不能像私营领域工作人员那样拿到补偿。根据该网站的说法：以2005年的服役人员为例，他们拿到的补偿比在伊拉克的雇佣兵拿到的补偿还多——但是千万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些心怀不满的海军陆战队队员。据一位曾经在战区以私营安保人员身份工作的退役海军陆战队队员透露，曾有一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将他打翻在地，用膝盖压着他的背，另一名海军陆战队队员说道：“现在知道拿合同承包商的钱不容易了吧！”在伊拉克工作的私营安保人员通常每年能挣10万~20万美元。在同一年，由于受到来自国会的压力，五角大楼也宣布将提高驻战区军人的待遇。但五角大楼最终提高的是抚恤金。
与从天而降的勇士英勇作战……
在上述网站上，你不大有机会看到“死亡”“危险”等令人不快的词汇。举例而言，在“TodaysMilitary”网站上，与上述词汇相关的内容出现在一个“引导家长去鼓励孩子将参军入伍作为职业选择”的网页上。该网页提到，孩子们可能的反应之一就是“参军很危险”，对此家长可以做出如下的答复：“毫无疑问，军人这个职业不是人人都适合的，但是，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超过80%的军事工作都是在非作战条件下完成的。军旅生涯成功与否要靠你自己的奋斗。”试试把这些话告诉已故下士霍莉·查莱特和她带领的非作战部队吧。2005年夏，霍莉带领的海军陆战队民事任务分队在费卢杰遭遇自杀式汽车炸弹袭击，造成16人伤亡，此外还有成千上万的执行非作战任务的军人在伊拉克遭遇险情。正如“美国之音”在一篇报道中提到的，作战任务与非作战任务的区别正在日益模糊，尤其是在伊拉克这样的地方，这类地方没有前线与后方之分，任何分队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陷入战斗。
进攻能力
在2005年，陆军招兵司令部司令迈克尔·罗齐尔少将曾经指出：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与14~17岁的年轻人建立联系。我们希望每个高中的校长都能给我们提供学生的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等信息。这对我们的工作而言极为重要。但《国家》杂志编辑卡特里娜·范登·休维尔曾写道：一些家长并不愿意那么做。伊拉克所发生的一切使征兵成为一项非常困难的工作，征兵官员的数量不断减少，原因就是完成每月任务额的难度越来越大，而且家长们对军方的抵制也日益严重——这些家长并不支持总统发动伊拉克战争。
军队面临的窘境让我们再次回想到军队职业能力测试的主题及越南战争时期的一些做法。面对扩大军队规模的压力，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将“消除贫困”的战争与越南战争联系到了一起，即所谓的“10万计划”。按照该计划，军方将每年接收10万名未能通过能力测试的人参军。这些人并未满足从军的最低智力要求，麦克纳马拉称这些人为“智力贫瘠者”。军方将负责为这些人提供教育和培训，以便这些人在退役之后能够有一技之长。但是，这些人（军队内部称他们为“麦克纳马拉的呆子部队”）并未学到回归社会后所需要的一技之长，而是受训执行他们本无力执行的作战任务，然后就被派往越南战场，最终导致美军的任务死亡率提升了一倍。今天，五角大楼又在准备招募军队职业能力测试得分最低的人员，这些人在几年前的征兵工作中是肯定要被淘汰的。
征兵的正确选择
从陆军招兵司令部2004年9月发布的《学校征兵工作手册》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其他一些问题。军方编写这本手册的目的就是让征兵官员更好地去做年轻人的工作，尤其是针对学校做工作。根据手册的描述，征兵官员必须要让学校的管理者相信“他们懂得学生们最喜欢做什么”。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手册建议征兵官员采用最古老的方法——“拍马屁”。手册提供的建议包括：
永远不要忘了问一问学校管理者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能够为学校提供帮助，成为学校的一部分，让学校需要你。
与教练、图书馆工作人员、管理人员和老师建立联系。将你的交往范围扩大到其他教职人员，这有助于你获得与学生交往的更多信息。
手册还建议招兵官员积极参与学校的体育活动，与教练建立联系。其他的手段还包括行贿——通过各类小礼品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你的目的就是建立尽量多的小圈子。不能忘记学校的管理人员，要和他们建立并维持关系，可以给他们送一些小礼品（笔、日历、茶杯、甜点等），节假日不要忘记给他们送卡片和鲜花。
每月给教职员工送一次甜点和咖啡。这将有助于你安排课堂讲授活动。
在征兵工作中，军方甚至建议将儿童列为对象。虽然手册中承认，部分学生，如学生会主席或橄榄球队队长，可能不会报名参军，但这些人可以给你提供愿意报名参军者的情况。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手册建议征兵官员在学生当中找到有影响力的人，对这些人开展游说，甚至向他们赠送礼物来换取他们的支持。
显而易见，五角大楼认为美国的年轻人（以及他们的老师和家长）可能无法通过最基本的智力测试，并且认为他们可以用一些便宜的小礼物收买。军方的网站上淡化了参军可能带来的危险，只是强调军旅生涯的冒险性和英雄主义，但这些弱化血腥的宣传同伊拉克传回美国国内的消息并不一致。复合体不惜通过各种方式来维持自己的运转，上述事实只是例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