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设计的超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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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10月，苏联发射了首颗人造地球卫星，这个篮球大小的东西打了美国一个措手不及，美国政府为此深感担忧。苏联不仅比美国预想的时间提前几年试爆核武器，还在太空竞赛中领先了美国。作为回应，美国国防部同意为美国新的卫星计划拨款，该计划由前纳粹火箭专家、党卫军军官冯·布劳恩负责；1958年，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应运而生。设立该机构的目的就是确保美国能够始终先于其他国家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应用到军事领域，避免对手在技术领域超过美国。
半个世纪后，美国成了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但服务于军备竞赛的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却依然热度不减。世界上能够与美国争夺领先地位的国家几乎已经不复存在，最接近美国的国家就数中国了。但中国2007年国防支出据报道仅有450亿美元（按国防部的估计也只有850亿~1,250亿美元），而美国的国家安全支出已经接近每年1万亿美元。2003年，中国将首位宇航员送入太空，而美国仅在武器研发方面投入的资金就相当于很多国家全部的国防支出。在这种情况下，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依然顽强地坚持为2025—2050年甚至更远的将来研发高科技武器系统，其中有些东西倒是中规中矩（如超音速轰炸机），但另外一些东西却十分怪异。
2003年，《洛杉矶时报》记者查尔斯·皮勒报道称，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已经开始围绕政府一些非常愚蠢的想法来开展研究，其中包括所谓的“机器大象”（当然已经无法在越南的丛林中去试验它了）和“心灵感应”研究（这一研究也可能无法给美国提供开展“精神间谍活动”的能力了）。如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前任局长查尔斯·赫兹菲尔德在1975年所言：“我们会在很多时候面临失败。”目前情况仍是如此。据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现任局长安东尼·提瑟（此人曾经在应用科学国际公司和Loral公司等大型国防承包公司工作）透露：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项目中有85%~90%无法完全实现预期目标。但即便如此，查尔斯·皮勒还是指出：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参与了当今世界最为革命性的一些创新活动，其中包括互联网、全球定位系统、隐形技术和鼠标等。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项目的失败率高，但也取得了引人瞩目的成就，这与他们从事的高风险研究工作有关。多年来，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工作几乎涉及所有科技领域，他们投资的项目要么面临极大困难，要么就极度超前。这个机构是美国政府中最具创造力的地方，如果一位科学家想把自己的思维能力发挥到极致并且赚到一笔不菲的收入，那么这里绝对是最恰当的地方。如果你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那么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可能就是让你梦想成真的地方。哈佛大学病理学家唐纳德·英格贝尔曾于2001年指出，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开展的项目对很多人而言荒谬不堪，有些人认为这些项目不可能实现，但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却能将它们变成现实。
我们只有一个警告：无论方式如何，也无论投入了多少精力，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每个项目可能最终会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世界上某个地区的人员伤亡。因此，他们的项目常常是人们所听过的最为致命的一些研究。多年来，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研究催生出诸多致命武器，其中就包括M—16步枪、装备“地狱火”导弹的“捕食者”无人机、隐形战斗机和轰炸机、火箭炮系统、“战斧”巡航导弹、B—52轰炸机（改进型）、“泰坦”导弹、“标枪”便携式导弹和“铜斑蛇”激光制导炮弹等。
但很少有人问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这些创新技术都被用于制造杀人的武器（或间接地用于提升军事能力）。美国坚定而孤独地在冷战后军备竞赛之路上越走越远，其原因不可能是担心“导弹差距”，或是担心敌对国家的技术能力威胁到美国，也不可能是担心自己的技术能力会落后于世界其他国家。这一点看看美国的教育现状就能知道。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2002年列出的一份工业化国家儿童受教育情况清单上，美国在所有24个国家中排名倒数第7。2003年，美国儿童的数学成绩在29个工业化国家中仅排名第21位。就算这样，也没见有谁急着建立一个“高级教育研究局”。
中央情报局发布的世界年鉴显示：美国是因燃烧化石燃料而排放二氧化碳最多的国家，但美国环境保护署下设的国家环境创新中心的地位与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相比却有着天壤之别。举例而言，在2007年，国家环境创新中心只为7个创新项目投入了162万美元。与此相比，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每年为约200个项目投入近30亿美元，这些项目从人员能力提升到无人机研究，几乎无所不包。政府不愿为科学家们进行的环境保护项目投入资金并不意味着政府无意开展环境研究。事实上，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正在投资相关项目，以实现将大自然 “武器化”。
越南战争时期，当局就曾开展过“机器大象”研究项目，近期，当局又在为陆军研发名为“大狗”的机器犬，这些项目都表明，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似乎热衷于开展“与动物有关”的研究。近期该机构开展的能够让人联想到大自然的研究项目还包括：
“鸬鹚”项目。该项目主要进行不携带武装的无人机研究，以验证从海上在没有航母支援的情况下部署无人机的可行性。
“猎鹰”项目。该项目主要进行高超音速技术的研发和展示，从而借助可重复使用的超音速巡航载具来提升美军的全球抵达能力。该型载具可携带重1.2万磅的载荷，在2小时内飞行9000海里（从美国大陆起算）。
“蜂鸟勇士”项目。该项目的内容是研制可像直升机一样垂直起降的无人机。
“水虎鱼”项目。该项目内容是提升潜艇攻击难以捕捉的陆上和海上目标的能力。
“熊猫”项目（即“海上部署活动预见性分析”项目）。该项目的内容是通过日常的活动来定位可能威胁己方安全的敌方舰艇。
“海象”项目。该项目的内容是研发大型空中运载平台，有能力将约500吨的载荷运送到全球任何地区。
“黄蜂”项目。该项目的内容是研发手抛或弹射起飞的微型无人机，其重量不超过200克，翼展约12英寸。
“狼群”项目。该项目的内容是研发小型分布式部署的地面传感器，用于发现、识别和阻断敌方的通讯联络。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开展的令人联想到自然环境的项目还包括在“大树”项目之下开展的生物飞行器研究，这个项目听起来非常“绿色”，但其实质内容却是进行小型无人机研究。此类无人机能够飞越丛林、山岭并在城市中盘旋，以发现敌军踪迹。该机构开展的另一个项目名为“森林”，其名称同样非常“环保”，但内容却是设计和制造一套整合式的侦察系统，该系统能够发现并追踪至少30千米外在树丛中活动的敌军士兵和车辆。
利用自然界的生物为其项目命名只是军方开展的诸多活动之一。事实上，军方乐于利用各种生物为其服务，其中包括陆军使用的护卫犬以及海军训练的用于搜索水雷的海豚，此外，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还热衷于使用其他方式进一步利用哺乳动物。其中一种方式就是借助“生物革新项目”，其目的是掌握和发挥生物学的潜力，使美军的人员和装备发挥更大的效能。
驱鼠怪人和他的疯狂小伙伴
杀人蜂
多年来，人们一直警告非洲杀人蜂正在入侵美国，然而在2002年，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却决定利用这些杀人蜂为军方服务。他们启动了相关计划，以利用经过训练的蜜蜂来执行搜索爆炸物或定位其他敏感目标的任务。自那之后，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开始建立昆虫数据库，并加大工作力度以研究如何利用地方性昆虫来收集特定地域的环境信息。该机构声称，其已在国内和国外对这些地方性昆虫在重要行动中的表现进行了系列试验。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开始把昆虫当作一种武器呢？除了老旧的“毒刺”导弹之外，我们将来可能真能看到军方把蜜蜂的毒刺当作武器。
鱼眼的作用：110600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还设立了“生物光学合成系统”计划，该计划的目的是研究新型的生物光学理念，以用于提升军事装备（如无人机和导弹制导装置等）上的光学系统。该计划的项目之一就是“结晶体鱼眼镜头”。
生物与空中伪装
根据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2003年的战略计划，受该机构支持的学者正在研究壁虎爬墙的原理以及章鱼伪装的原理，目的是找到物体移动和高度适应性伪装的新途径，其基本的思路就是让大自然来引领新的工程技术研究。想想未来带有喷墨设备和吸盘的蛙人吧！
遥控机器鼠和机器飞蛾
2002年，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研究人员展示了一项新技术：他们用便携式电脑就可以遥控一只大脑中植入了电极的老鼠。2003年和2004年，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生物机器人计划”的研究者们开始关注老鼠、鸟类和昆虫在执行五角大楼感兴趣的任务时的表现，这些任务包括搜索某处山洞或是秘密布设传感器等。到了2006年初，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又呼吁各方提出有关制造生物机器人的技术研发建议，可能的方法之一就是将微型芯片在昆虫变形的早期植入其体内。其发布的文件显示，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对飞行昆虫（如飞蛾和蜻蜓等）尤其感兴趣，但他们也能接受可植入微型音视频传感器的跳跃类或水生昆虫。2007年，又有消息称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正在培育甲虫机器人。
英国《泰晤士报》在2007年的一篇文章中透露，不远的将来，人们可以在成茧阶段给飞蛾植入电脑芯片，从而通过遥控方式控制飞蛾的神经系统。这种机器飞蛾（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称其为“微型电子机械系统”）可飞入民众家中、军事基地里，或是其他任何五角大楼感兴趣的地方执行间谍任务，并将视频或其他数据传回总部。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科学及人工智能实验室主任鲁尼·布鲁克斯表示：这将在未来成为现实。该实验室就在进行相关项目的研究。事实上，这项研究可能已经取得了成果。当年晚些时候，《华盛顿邮报》曾报道称，在2004年，有人曾在政治抗议活动现场发现了一些被怀疑装有间谍设备的蜻蜓，人们认为这些“昆虫间谍”可能是由国土安全部或其他政府部门布设的。
就算机器昆虫尚未投入部署，它们也离部署不远了。鲁尼·布鲁克斯（此人也是国防承包商iRobot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和首席技术官）还曾表示：“这项工作不像是研发核武器那样需要投入数以百亿计的资金，完成这项工作可能并不需要投入太多钱。”昆虫还可以被当作武器使用，试想一下由机器飞蛾组成的自杀式袭击小队吧。布鲁克斯还指出，国防部希望在2015年前实现“三分之一的任务由无人设备来完成”，毫无疑问他们会将很多东西武器化。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东西是否有自主决定目标的能力。可能现在是考虑修改《日内瓦公约》的时候了，要在公约中加入有关使用这些东西的条款。
把动物武器化也有一定的风险。拿“二战”时期的“X计划”为例，在该计划中，人们在蝙蝠身上绑上炸药用作武器，但它们却飞回了“主人”一方，导致美军的一座机场被焚毁。想想一支由昆虫或是军用蝙蝠组成的部队是多么可怕。肯定有人还记得电影《X射线》或是《驱鼠怪人》中的场景吧！
鲨鱼机器人
2006年，《新科学家》杂志报道称，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研究人员已经改良了一款神经植入装置，该装置的设计目的是遥控鲨鱼的脑波信号以控制其活动，以将鲨鱼改造成秘密间谍，使其可以跟踪舰艇而不被发现。他们的计划是把这种装置植入鲨鱼的体内，再将鲨鱼放归到佛罗里达州沿海地区。《大白鲨》中的场景可能要再次上演了！
动物机器人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秘密传感器计划”旨在利用动物的感知能力和机动能力来执行特殊的防控任务，并利用动物可接受训练和学习的本领来追踪、定位并攻击目标。
恐怖商店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创新能力似乎永无休止。借助“生物传感架构模仿项目”，研究人员们正在试图建立一套合成版的自然传感架构，这套系统能够感知到因外部刺激而引起的温度和压力变化。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研究人员称，这类外部刺激中大部分都有军事意义。为此该机构还专门召开了一次研讨会，以帮助研究人员组成小组来研发基于植物机理的动态系统，这类系统最终可被军方用于环境适应性装置的研发，以使部队更难被发现。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还在进行“寒冷战”的相关研究，该机构下属的特种项目办公室正在开展聚合物人造雪项目研发，该项目的内容是研制聚合物人造雪，这种人造雪的视觉和触觉效果都与真雪无异，通过这种雪可以实现阻滞人员和车辆活动的目的。人造雪可以把军方选定的任何场所变成寒冬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中，人员和装备的活动都会受到很大限制。
对人类的疯狂改造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开展的最为恐怖的“生物武器化”研究就是针对人类实施的军事能力提升计划。举例而言，在2003年，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推出了“人类表现提升计划”，该计划是其“生物革新项目”的一部分，目的就是防止人类成为美国军事领域“最弱的一环”。与把老鼠、蜜蜂和树木变成勇士不同，“人类表现提升计划”声称将通过生命科学研究来把每位军人变得更加强壮、更加警醒、更有耐力且体能恢复更快。的确，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研究人员目前做的事就像漫画中描绘的一样：制造出真实的“美国队长”，通过给军人注射“超级血清”来把弱小的人变成魁梧的超级英雄。
药物的使用
美军给士兵用药已经有多年历史。在越南战争期间，卫生员就给士兵发放过政府生产的苯丙胺以提升他们的行动速度。2002年，服药后的美国飞行员将激光制导炸弹投向了在阿富汗执行演训任务的加拿大部队，造成4名加拿大士兵丧生、8人受伤。（美国空军发言人詹妮弗·费劳中尉表示：给空军军人吃药只是为了进行“疲劳控制”）今天，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正在实施“持续能力协助”计划，该计划的目标是通过防止军人疲劳、保证军人清醒、警觉和有效执行任务等方式，使军人能够全天24小时保持良好状态，一直持续7天的时间，而不会造成任何身体或精神的损伤，实现这一目标将不依赖现有的各种刺激方式。
人脑项目研究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研究人员还在进行人脑—机器交互项目的研究。该项目的目的是研发可由人类思维控制的机器设备。截至目前，研究人员已经能够让猴子仅凭大脑思考就能控制电脑鼠标和机械臂。研究人员在猴子大脑中植入了约96个电极，这些猴子已经能够控制机械手臂来拿取食物。研究人员还将这些信号传到了互联网上，以遥控600英里外的另一支机械手臂。未来，研究人员希望实现非切入式的人机互动，以供人类使用。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表示，未来如能实现以思维控制动作，这将是一个巨大的进步，美国军人将能够仅用思考来控制远方的设备。多年来，美军一直在提升自己猎杀遥远目标的能力。未来是否能够达到“只要你想一下，对方就会丧生”的程度？
生命科学
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国防科学办公室负责材料化学项目的莱纳德·巴克利表示：在来自大自然的灵感驱动下，仿生学在系统中的应用将越来越多。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女发言人简·沃克更是直白地表示：我们有兴趣对生物机体进行研究，因为生物机体经过了多年的进化来适应环境，我们想从研究中领悟大自然的一些奥秘。
可怜的大自然！当面对每年近千亿美元的国防支出时，大自然会怎么想呢？当美国科学家们在不遗余力地把生物“武器化”的时候，大自然会怎么做呢？在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生命科学成了协助人们提升猎杀能力的一个领域，如该机构下属的国防科学办公室所宣传的那样，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弥补生命的缺陷，使其拥有超常的能力。这是尼采的超人哲学吗？
这就是美国政府支持下的创新项目的现状。如果你是重要领域的一位研究人员，希望得到时间、资金和其他条件来进行创新研究，那么你的工作必须要对五角大楼有益，以便美国能够运用高新科技设备，“把美国的下一个敌人像老鼠一样从地底下抓出来（美军少将雷蒙德·奥迪耶诺所言）”。
美国没有继续想新的办法绕过国际法的规定（如使用从太空发射的武器以避免侵犯他国领空等），因为仅凭美国当前的技术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了，这就很难想象为什么美国政府依然热衷于搞“冷战式”的军备竞赛，毕竟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除了各种无意义的推测之外，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是不断扩张的军事—企业复合体的意愿。这就能够理解为什么环境保护署2006年全年的研发预算只有6.22亿美元，而国防部的研发预算则达到了737亿美元。
对今天的研究人员而言，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是一个既汇聚了知识也汇聚着金钱的地方，对人充满了诱惑。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口号就是“跟随梦想自由创造”，这一口号令人着迷，但同时也充满着危险，因为它让人们不可避免地想到，美国当前最为先进的能力就是战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