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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源,对话发生最频繁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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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营火是讲授教学材料的场所,那么水源就是同龄人在社交中相互学习的场所。在这里,人们通过对话,而非讲课来进行社会学习。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水源式场合,包括办公区的茶水间、复印机旁、餐厅,以及与其他同事、同学互动的公共场合。在任何社会活动中,社会学习都会频繁发生,一直以来都是如此。2012年,巴西天马航空公司(TAM)的航空杂志《在云层上》(Nas  Nuvens)中有一篇对巴西传播学专家克洛维斯·德·巴罗斯(Clóvis  De  Barros  Filho)的采访,他对“对话”的描述如下:

对话就是人们与其他人交谈时才会说的话。对话能让人获得与独处时截然不同的知识,产生与独处时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式。对话是一种刺激因素,每次言语的碰撞都能引导人们往另一个方向思考。这就意味着,对话的结果虽然和参与谈话的人原本想要说的内容有关,但最终走向却完全无法预料。如果甲想要说的全部内容是A,而乙想要说的全部内容是B,那么对话的结果既不会是A与B的组合,也不会是A与B的交集,而是会拥有一个与A、B相关却完全不可测的走向,因为受到他人反馈等外界的干预后,人们往往会说一些他们之前并未打算说的话。1

对话的这种特质对教育领域而言非常重要,而这也是水源的特征之一。社会建构主义之父利维·维果茨基(Lev  Vygotsky)提出了最近发展区(Zone  of  proximal  development)的概念,在这个区域里,学习者可能从各方面都准备好了,能够进一步加深其理解,但需要老师或者同龄人的社会互动,才能触发这种提升。2

至于触发究竟发生在什么场合并不重要,校内、校外都有可能。关键一点在于,这种场合不仅不能限制人们谈话,反而要鼓励人们畅所欲言。

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在斯坦福大学兼职教授研究生课程。我的课程总被安排在下午放学之前的那几节,这简直太棒了,因为下课后,我和班上几名同学会一起沿街散步,然后在帕洛阿尔托当地找一家书店式咖啡馆聚一聚。我们无所不聊,聊到兴起时,甚至到很晚才散。我特别欣赏的一点是,这种环境所拥有的随意性使我能够和学生互相学习,让我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共同学习者”(co-learner),这个词到很久之后才开始流行起来。也许正是类似这样的经历使马歇尔·麦克卢汉认为,如果将大学都关了,学生和老师直接在酒吧碰面,教学效果可能还会更好一些。

这么说当然太极端了。如前所述,传统讲课的方式依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对话所提供的学习机会也极为重要,然而在传统的讲课方式中,学生通常都面朝讲台、成排坐着,这样一来,就很难有对话的机会了。

当我在施乐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工作时,建筑师乔·奥巴塔(Gyo  Obata)为我们设计了新办公楼,目的是鼓励员工在各个门厅随意交谈讨论。实际上,整栋大楼的办公室外面到处都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白板,就是为了营造本章所述的水源学习场景。如果讨论组的规模较大,我们还有单独的房间,房间里面除了一些懒人沙发之外,基本上什么都没有,人们可以坐在那里尽情交谈(见图3-1)。还好,这些房间至少有一整面墙全是白板,可供大家写下头脑风暴时的想法。

图3-1 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的对话场景

我们所拥有的还不止这些呢。除了供我们随意交谈的舒适座椅之外,我们还有超赞的自助餐厅,甚至还有一间设有台球桌和乒乓球桌的运动室。一群科学家待在实验室、办公室像闭关一样进行科学研究,这在我们看来简直难以想象。当然,我们也有办公室,甚至也有大型演讲厅,我们也会时不时去那里听同事做演讲。但是,在建筑设计中纳入对交谈空间的考虑,这一点让我们很多人都受益终身。

这种设计的优势非常明显,不说其他,撰写本书的计算机所使用的图形用户界面、鼠标、以太网连接以及与激光打印机的连接,这些全都是施乐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在20世纪70年代时自主研发的,其中鼠标是自主改良的。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但就我的个人经验而言,水源学习场景使我很容易和其他同事参与跨学科项目,而其中很多项目都是在交谈之中偶然启动的。例如,虽然我在研究中心主要负责器件物理领域的项目,但我也常跑到楼上和系统科学家聊天,我因而得以发明一些东西,包括电阻式触摸平板设备,人们至今还在广泛使用这种设备。此类发明都源自偶然之间的交谈、碰撞,人们相互分享诉求,而身处不同学科领域的同事往往能提供更具建设性的意见。

包括谷歌在内的很多公司都非常支持这种做法。谷歌公司甚至还有一些多人会议自行车,能同时让7个人坐成一圈。赶往某栋楼参加会议时,人们可以在途中边骑车边聊天。